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窗外午后的阳光过于明亮,透过百叶窗切割成一道道栅栏,落在林薇盖着薄毯的下半身,却照不进那片盖在她上半身的银白阴影——及腰的银发铺散在枕上,像一匹凝固的月华织就的布。只有腕间那道深嵌的闪电焦痕在皮肤下不安地搏动,幽蓝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迟缓,也更沉重。
【系统重启……42%……核心文件修复……滋……熵值紊乱……】
冰冷的进度条和数据流在意识底层艰难爬行,思维如同穿过浓厚的沥青。
门轴无声转动。
煞姐端着水盆的身影凝固在门口,盆里的水晃出细小的涟漪。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林薇那头刺眼的银发,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代价的全部重量。下一秒,她重重将水盆放在柜子上,粗声吼道:“看什么看!草莓!头发白了就能不洗脸不刷牙装死人了?” 嗓门很大,尾音却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没等林薇回应,她已经拧干热毛巾,动作几乎是粗暴地覆上林薇冰冷的脸颊,狠狠擦拭起来,力道大得能擦下一层皮,“欠你的是吧?电台停了!班导天天哭!大东杵门口当石狮子!连雷克斯那装逼犯都开始阴阳怪气说‘交易要有价值’了!只有老娘得伺候你个活死人! “煞姐……” 林薇的声音嘶哑干涩,试图抬起手抓住对方,却发现连挪动指尖都耗尽气力。她只能被动承受着那混合着怒气、担忧和无措的“照顾”,额角新生的细碎银丝被粗暴地拨开,露出更苍白的皮肤。
就在这时——
一种奇异的剥离感骤然降临!
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源于意识深处!
那个本应如影随形、如同血肉一部分的“羁绊系统”,其根植于灵魂的连接,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某种更上位的力量强行“拽离”、“析出”!林薇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一块被强力胶粘住的薄纱,此刻正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从核心处缓缓、却又不可抗拒地撕开!剧痛并非作用于神经,而是思维本身的撕裂!
【警报!核心强制剥离!……权限……无法解析……最高指令…滋…】
系统冰冷的警报最终在强大的外力干扰下扭曲为一片毫无意义的雪花噪点,彻底沉寂!
病房的光线诡异地扭曲了一瞬。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门框旁,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那是一个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纯白短夹克,白色长裤纤尘不染。一头微卷的、泛着浅亚麻光泽的头发下,是一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银色反光墨镜。唯一未被镜片覆盖的嘴角,天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最醒目的是他右手食指上佩戴的一枚戒指——材质非金非玉,流转着一种沉静的、如同宇宙星辰碎屑般的暗银色光芒,造型是一只抽象化的衔尾银蛇。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滞成固体。煞姐手中的毛巾僵在半空,无形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仿佛从另一个维度的光里走出来的男人。
男人没有看煞姐,那双被深色镜片隐藏的眼睛,仿佛透过一切阻隔,精准地落在病床上林薇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他的目光似有实质,缓缓扫过她腕间搏动蓝光的伤痕,最终长久地、不带任何温度地停留在她铺散满枕的刺目银发上。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
“林薇。”
声音很年轻,带着点懒洋洋的磁性,像冬日初晴时松枝上落下的第一捧雪。平静,空旷,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却如无形的重锤,敲打在凝固的空气上。墨镜镜片上,一丝极快流过的暗银色数据流取代了百叶窗的倒影。那目光透过镜片与银发,仿佛直接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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