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

你刚从娘胎里出来，哭声响亮。产婆抱着你给你爹娘看，你爹咧着嘴笑，摸了摸你皱巴巴的小脸，说这小子看着就结实。你娘躺在床上，虚弱但眼里有光。旁边奶娘已经备好热水，正准备给你擦洗。

你哭了两声，声音洪亮，刚停住，你爹就拍着大腿笑：“好！中气足，是个好小子！” 你娘也松了口气，嘴角带着笑。产婆在一旁说这孩子灵性，哭声都透着劲儿。奶娘趁机夸你将来定有出息，把你爹娘哄得眉开眼笑。

奶娘给你擦洗时，你乖乖的没哭闹，小胳膊小腿也没乱蹬。她动作轻柔，边洗边念叨：“这娃真乖，将来肯定懂事。” 你爹在旁边看着，对娘说：“你看他多安生，不折腾人。” 你娘点点头，眼神越发温柔。

这几年你长得虎头虎脑，爹娘疼你，邻里见了都爱逗你两句。四岁这天，你在院里玩泥巴，隔壁王大叔路过，蹲下来问你：“小娃子，长大了想干啥呀？”你娘正好从屋里出来，笑着看你，等着你的回答。

你奶声奶气地说想读书认字、将来当大官，王大叔拍着大腿笑：“好小子，有志气！”你娘也笑得合不拢嘴，摸了摸你的头：“行，娘攒钱供你念书。”你爹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虽没多说，但眼里的光亮了不少，晚上还特意给你削了个木陀螺当奖励。

你拉着娘的衣角，让她教认字。你娘虽识字不多，却认真地在地上用树枝写了“人”“大”“天”三个字，一个个教你念。你学得快，没多久就记住了，娘笑得眼角都有了细纹。

下午你揣着两个爹做的木小玩意儿，跑到李老先生家。老先生正在院子里晒书，你脆生生地喊“先生”，把木玩意儿递过去，说想跟着听听课。老先生瞅你眼神亮，又看你递来的东西做得精巧，捋着胡子笑：“明儿一早来，站旁边听着吧，别吵闹就行。”

你跑回家把李老先生答应旁听的事一说，爹娘又惊又喜。你爹连夜劈了些好木料，打算给老先生做个书架当谢礼，你娘则找出家里攒的几个鸡蛋，说让你明早带去。

晚上你在桌上用木炭反复写“人”“大”“天”，虽然歪歪扭扭，却写得认真。你娘在一旁看着，悄悄抹了抹眼角。

第二天一早你就提着鸡蛋去了，老先生还没起身，你便拿起扫帚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又帮着把书搬到晒架上。老先生出来见了，点点头：“嗯，手脚勤快，是个肯下功夫的。”

听课时，老先生讲“仁义礼智信”，你听不懂“义”字何意，当即站起来问。老先生没想到你敢发问，愣了下便耐心解释，还夸你“不懂就问，是读书的料子”。其他旁听的孩子都看你，有羡慕也有几分不服气。

课后你帮老先生整理书房，书架高处的书够不着，你就搬来小凳子踮着脚放。老先生看你汗都出来了，递过一杯水：“歇歇吧，这些书你要是想看，随时来拿。”你趁机抽了本《三字经》，揣在怀里宝贝得很。

晚上回家，你把老先生讲的“仁义”说给爹娘听，虽讲得磕磕绊绊，爹娘却听得认真，你爹摸着你的头：“我儿懂道理了。”

你找了些废纸，用木炭一笔一划抄《三字经》，抄得手酸也不停，早晚都捧着念叨，没多久就能背出大半。

老先生写字时，你就蹲在旁边帮他研墨，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笔尖。看他写“之”字时转弯圆润，写“力”字时横画刚硬，你就记在心里，晚上回家在地上反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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