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的隐性扩散01 (3-1)

贺峻霖蹲在玄关整理鞋架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了那双深灰色的运动鞋——是严浩翔上周刚买的，说搭配他们的情侣外套正合适。鞋架最上层，两件绣着月亮图案的外套并排挂着，布料被他早上熨得平整光滑，连衣角的褶皱都被细心抚平。

距离约定出发去火锅店还有两小时，他原本计划着再过二十分钟就换衣服，提前半小时去店里。那家藏在老巷子里的“老灶火锅”，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老板王叔是个热心肠的重庆人，记得贺峻霖不吃麻酱只蘸香油碟，还得加两勺蒜末和一勺小米辣；也记得严浩翔无辣不欢，每次都要把红汤锅底开到最辣，却总在贺峻霖咳嗽时，默默把清水锅往他那边推半寸，再夹起一块煮好的嫩牛肉，在清水里涮两下才放进他碗里。

三天前订座时的场景还清晰地映在眼前。那天严浩翔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瘫在书房的地毯上揉着眉心，贺峻霖端着切好的芒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随口提了句。

贺峻霖：“好久没吃王叔家的火锅了，上次去还是上个月你生日的时候”。

严浩翔立刻放下手机，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里还带着刚开完会的疲惫，却满是认真。

严浩翔：“行，我把这周的方案提前赶完，周四晚上专门陪你，绝不加班，也不接临时电话——客户那边我去说，天大的事也等周五再说。”

贺峻霖当时还故意戳了戳他的腰，笑着逗他。

贺峻霖：“万一客户突然找你改方案，说不改就不签合同呢？”

严浩翔捏了捏他的脸，眼神亮得像有星光。

严浩翔：“那也得等我陪你吃完火锅再说。合同能再谈，陪你的时间可不能随便推。”

那句话像颗裹了糖衣的奶糖，贺峻霖揣在心里甜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他路过超市时会想起严浩翔爱喝的冰镇酸梅汤，特意挑了两罐严浩翔喜欢的低糖款，放进冰箱最下层；刷到美食博主推荐的“火锅隐藏吃法”，会截图保存，想着今晚跟严浩翔试试“把午餐肉煎到金黄再下辣锅”；甚至昨天晚上，他还梦见两人坐在火锅店的靠窗位，严浩翔把煮得软烂的土豆粉夹进他碗里，说。

严浩翔：“多吃点，看你最近练舞都瘦了，得补补”。

早上出门前，严浩翔还在玄关抱了他一下，帮他理了理衣领，说。

严浩翔：“晚上我早点回来，我们提前出发，还能在老巷子里逛会儿，上次你说巷口那家烤红薯摊好像出摊了。”

贺峻霖点头应着，看着严浩翔穿好外套出门，心里还满是期待——他甚至提前把两人的保温杯洗干净，准备晚上装剩下的酸梅汤带回家。

可现在，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严浩翔的消息像一盆猝不及防的冷水，把所有的期待都浇得透凉。

严浩翔：“临时要改方案，客户催得急，火锅下次吧，抱歉。”

贺峻霖盯着屏幕上的“下次吧”三个字，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半天没动。他想问“不是说提前赶完方案了吗”，也想问“客户就不能等明天再改吗”，甚至想提一句“我们都约好三天了”，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知道严浩翔做项目时压力大，客户的要求总是突如其来，以前也有过临时取消约会的情况，每次严浩翔都会带着他爱吃的草莓蛋糕回来道歉，抱着他说“下次一定补偿你”。

这次应该也一样吧？贺峻霖在心里安慰自己，指尖轻轻敲击屏幕，回复了一句。

贺峻霖：“好，你别太累，记得吃点东西，别饿着肚子改方案”。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挖走了一块。

他起身走到客厅，沙发上还放着他昨天整理好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严浩翔上周说缺的黑色袜子，还有他特意买的薄荷糖——严浩翔改方案时爱犯困，吃颗薄荷糖能提神，贺峻霖还特意挑了严浩翔喜欢的青柠味。现在购物袋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期待，只能暂时被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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