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2)

"传统需要适应现代家庭。"沈墨白揉了揉儿子的卷发，"我们觉得体验比现金更有价值。"

小雨已经仔细阅读了她的每张心愿券，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可以去天文馆过夜吗？"

"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季沉点头，"馆长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实际上，这位"馆长"是季沉在情报界的旧识，现在经营着西海岸最先进的天文馆。当听说季沉不仅活着还养了两个孩子时，对方惊讶得差点掉下电话。

下午的活动是全镇春节游行。海鸥镇虽然华人不多，但对任何节日都充满热情。莉莉的面包房特制了"幸运饼干"（虽然与传统中国版本相去甚远），老汤姆则贡献了他的渔船装饰成"龙舟"（效果更像戴着圣诞灯的鲸鱼）。

小葡萄和小雨穿着唐装——沈墨白网购的，小葡萄的是深蓝色绣金色恐龙，小雨的是红色配精致梅花——成为游行队伍的焦点。两个混血孩子在纯白小镇本就显眼，加上他们对"春节知识"的熟练掌握（"这是舞狮，起源于南北朝时期..."小雨向围观群众讲解），很快吸引了一群好奇的邻居。

"你们家真是越来越国际化了！"老玛丽赞叹道，递给两个孩子自制"幸运曲奇"（里面是她手写的祝福纸条）。

游行结束后，天色已晚。按照计划，他们在海滩上举行小型烟花表演（沈墨白严格筛选的安全型手持烟花）。小葡萄兴奋地挥舞着火花棒，在沙滩上跑出各种轨迹；小雨则更谨慎，专注于用火花画出精确的星座图案。

"许个愿吧。"沈墨白轻声说，当最大的烟花在头顶绽放时，"春节传统。"

小葡萄立刻闭上眼睛，大声宣布："我希望成为恐龙宇航员！还有...再要一个妹妹！"

季沉和沈墨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关于扩大家庭的讨论已经持续数月，但尚未做出最终决定。

小雨的愿望则是无声的，她只是看着烟花，然后轻轻握住沈墨白的手，小声说了句什么，只有医生能听到。沈墨白的眼睛瞬间湿润，将女孩搂进怀中。

季沉没有许愿。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烟花照亮的海滩上，他爱的人在欢笑、拥抱、创造回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超乎想象的一切。曾经的"幽灵"现在站在这里，被称作"爸爸季"，手臂上粘着饺子馅，口袋里装着孩子们塞给他的"幸运糖"。

回家路上，小葡萄因为兴奋过度而精疲力尽，趴在季沉背上睡着了；小雨也困得睁不开眼，但仍坚持自己走路，只是小手紧紧抓着沈墨白的衣角。

安顿好两个孩子后，季沉和沈墨白坐在门廊上，分享一瓶沈墨白珍藏的清酒（"日本清酒配中国春节，国际化嘛"医生如此解释）。

"小雨刚才许了什么愿？"季沉问道，看着远处海面上月光的轨迹。

沈墨白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希望永远记住这一天，因为这是第一个有家的春节'。"

季沉喉咙发紧。小雨来他们家已经一年多，但某些伤痕愈合得比预期慢。她极少谈论"守护者之家"的生活，但偶尔会在噩梦中啜泣着醒来，需要确认"家还在"。

"我们做得对吗？"沈墨白突然问，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自我怀疑，"给他们足够的文化根基？足够的爱？足够的安全感？"

季沉握住他的手："没有完美父母，记得吗？只有不断尝试和足够好的爱。"

沈墨白微笑，这个曾经严谨克制的基因编辑超级人类，现在眼角已经有了笑纹："听起来像某本育儿书上的话。"

"《育儿指南大全》，第156页。"季沉故作严肃地引用，然后咧嘴一笑，"小雨逼我读的。"

他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听着海浪的声音和屋内孩子们的平稳呼吸。沈墨白突然转向季沉："关于小葡萄的愿望...再要一个妹妹..."

"楚月上周发来了新资料。"季沉轻声说，"有个四岁女孩，基因编辑导致听力障碍，但智力超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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