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2)

最终他们达成妥协——都在小葡萄房间的沙发上守着。沈墨白从主卧拿来毯子和枕头，季沉则调整了夜灯亮度，让房间保持舒适昏暗。

小葡萄躺在床上，眼睛半闭，但每当他们中有人动一下，就会立刻睁开眼确认。季沉想起那些关于"分离焦虑"的育儿文章——生病的孩子通常更缺乏安全感。

"嘿，小勇士。"他轻声说，坐到床边，"还记得我们的小秘密吗？"

小葡萄微微点头，小手摸索着找到床头的两个玩偶——穿白大褂的"爸爸"和穿西装的"季"。

"即使我们不在房间，也会通过这些小伙伴陪着你。"季沉把玩偶放到小葡萄两侧，"现在，我们就在那边的沙发上，一步都不离开。好吗？"

小葡萄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松开紧抓季沉的手："讲...故事..."

沈墨白微笑着拿起床边的绘本："《勇敢的小太空人》，怎么样？"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们轮流朗读故事，直到小葡萄的呼吸变得平稳深沉。季沉轻轻调整冰贴，沈墨白则再次检查体温——38.5°C，退烧药开始起效了。

"你去睡吧。"季沉低声说，"我守第一班。"

沈墨白摇头，在狭窄的沙发上挤到他身边："记得他六个月大时那次幼儿急疹吗？你三天没合眼，最后在厨房站着睡着了。"

季沉轻笑："而你当时正在做一个复杂手术，回来发现我把退烧药剂量记错了。"

"只差了0.5毫升！"

"足以让某个完美主义医生抓狂。"

他们轻声斗嘴，像往常一样用幽默缓解压力。小葡萄在床上翻了个身，喃喃说着梦话："季...爸爸...飞船..."

沈墨白靠着季沉的肩膀，眼睛渐渐闭上："就眯十分钟..."

季沉没拆穿这个明显的谎言，只是调整姿势让医生靠得更舒服些。他注视着床上小小的身影和身边疲惫的爱人，胸口涌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曾经的"幽灵"可以轻松应对持枪歹徒或加密防火墙，但面对发烧的两岁幼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凌晨五点，小葡萄的体温再次升高。咳嗽惊醒了他，随之而来的是呕吐——可怜的宝宝把退烧药和睡前喝的牛奶全吐在了床上。

沈墨白立刻进入专业模式，指挥季沉更换床单，同时自己清理小葡萄并重新量体温。39.5°C，情况在恶化。

"需要换一种退烧药。"沈墨白皱眉，"但诊所的儿童用药库存..."

"灰狼的包裹。"季沉突然想起，"昨天到的那个，你说有特殊冰袋的。"

沈墨白眼前一亮："对！楚月说过里面有军方开发的儿科速效退烧剂。"

季沉迅速去楼下取包裹。灰狼每月都会通过特殊渠道寄来一些"小玩意儿"，大多是给沈墨白的医疗新技术或给小葡萄的教育玩具。这次的包裹标注着"温度敏感"，他一直没来得及拆。

包裹里果然有几个标着"儿童速效退热-草莓味"的小瓶，以及一张字条："给小勇士的备用物资。P.S. 别问来源。"

回到儿童房，沈墨白已经给小葡萄换了干净睡衣，正在用温水擦脸。小家伙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半闭，脸颊烧得通红。

"这个剂量是..."沈墨白快速阅读说明书，"啊，基于体重计算。阳阳，我们再来点药好吗？这次是特别厉害的草莓味。"

或许是太难受了，小葡萄没有反抗，乖乖喝下了新药。药效来得很快，十五分钟后，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体温也开始下降。

"有用。"沈墨白松了口气，再次检查小葡萄的喉咙，"咽部红肿，但没看到疱疹。应该是普通流感。"

季沉点头，用湿巾擦去儿子额头的汗水："你以前说过，发烧本身不是敌人..."

"是免疫系统在工作。"沈墨白接上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记得真清楚。"

"我有个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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