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4-2)

"沈墨白？"一个女声从楼上传来，"是我，楚月。别开枪，幽灵。"

季沉的身体僵住了——这个女人知道他的代号。他看向沈墨白，后者点点头，但眼神中同样充满警惕。

"下来，慢慢来。"季沉回应道，"双手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楼梯上先是出现一双黑色军靴，然后是修长的腿，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亚裔女性。她约莫三十岁出头，扎着利落的马尾，右手举着一台小型电子设备，左手则确实保持在视线范围内。

"好久不见，白塔。"她对沈墨白说，然后看向季沉，"久仰大名，幽灵。"

季沉没有放下枪："证明你的身份。"

楚月叹了口气，按下手中设备的按钮。墙上的一台显示器突然亮起，显示出小葡萄大脑的实时扫描图像——正是他们之前在安全屋看到的那种。

"够证明了吗？"她问道，"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个系统的启动协议。"

沈墨白终于走上前："你变了很多，楚月。"

"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变。"楚月苦笑一声，然后直奔主题，"小葡萄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林阳和艾玛不只是把数据藏在他大脑里——他们修改了记忆体的原始设计。"

季沉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个记忆体不只是存储设备，它还是一个培养器。"楚月走向熟睡中的婴儿，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它在生长，在与小葡萄的神经系统融合。按照设计，当孩子五岁时，记忆体会完全成熟，数据会自动解码并融入他的长期记忆。"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季沉看向沈墨白，发现医生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了...活体硬盘？"季沉难以置信地问。

"不！"楚月突然激动起来，"他们是在保护他！'基因优选计划'的人一直在追踪所有参与者的后代，特别是...特别是那些接受了早期基因编辑的胚胎。"

沈墨白猛地抬头："小葡萄是编辑胚胎？"

楚月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第一批成功案例之一。林阳和艾玛发现计划已经转向军事用途后，决定保护自己的儿子。他们设计了这套系统，确保只有在小葡萄足够成熟时才能获取数据——那时他才有能力保护自己。"

季沉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凑着这个疯狂拼图的碎片："所以猎犬要活捉他，是为了等记忆体成熟后获取数据？"

"不仅如此。"楚月的声音变得更低，"他们还想研究记忆体与人类神经系统的融合过程。这代表着神经接口技术的巨大突破...以及难以想象的军事应用价值。"

沈墨白突然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小葡萄被惊动，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沈墨白立刻收敛情绪，轻轻拍抚婴儿的背，直到他重新安静下来。

"我们当初就不该启动这个项目。"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自责。

楚月摇头："我们当时都相信这是为了医疗用途，为了帮助脑损伤患者。没人预料到军方的介入和转向。"

季沉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注意到楚月提到军方时沈墨白眼中闪过的某种情绪——恐惧？愧疚？还是愤怒？

"现在怎么办？"他打断两人的回忆，"我们有一个带着价值连城秘密的婴儿，和一群不惜杀人也要得到他的雇佣兵。"

楚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硬盘："这里有记忆体的原始设计图和林阳留下的部分研究笔记。理论上，我们可以开发一个抑制器，暂时阻断记忆体的活动信号，让猎犬无法追踪。"

"需要多长时间？"沈墨白问。

"如果有合适的设备和材料...七十二小时。"楚月看向季沉，"幽灵的安全屋有我们需要的大部分东西，但现在那里显然不安全了。"

季沉思考片刻："我在城西还有一个备用点，没那么完善，但基本设备齐全。"他看向沈墨白，"问题是，我们能否安全到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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