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1)

季沉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凌晨三点的公寓里，只有显示器发出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黑发微乱，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身上的灰色T恤已经穿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有人正在突破第三层防火墙。"他对着耳机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冷静。

耳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声："老大，追踪显示IP来自东欧，是'猎犬'的人吗？"

季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瞳孔中倒映着不断变换的数字和符号。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在键盘灯光下泛着冷光。

"不，手法不像。"他最终说道，同时输入一串复杂的命令，"是新人，但技术不错。启动镜像陷阱，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公寓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门铃声。

季沉的身体瞬间绷紧。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住址，就连组织里的成员也只知道他的安全屋位置。他的手无声地滑向抽屉，握住了里面的手枪。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季先生？季沉先生？我是社区警务室的张警官！"一个中年男声从门外传来，"有紧急情况需要您协助！"

季沉眉头紧锁。他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手枪别在后腰，用T恤遮住，然后走向门口。通过猫眼，他确实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门，但安全链仍然挂着。"有什么事？"季沉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被打扰的不悦。

张警官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季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他压低声音，"我们接到医院通知，您的...呃，室友沈墨白医生在手术中突发状况，需要您立即前往医院，并且..."他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包裹往前送了送，"需要您暂时照顾这个孩子。"

直到这时，季沉才看清警官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用蓝色毯子包裹的婴儿，正安静地睡着，小脸粉扑扑的。

"什么孩子？"季沉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和沈墨白只是合租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医院说孩子的父母是沈医生的朋友，在车祸中双双遇难。"张警官打断他，表情尴尬又坚决，"沈医生是孩子的紧急联系人，但他在手术台上，所以第二联系人是您。根据文件，您曾签署过同意作为临时监护人的协议。"

季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和沈墨白合租这套公寓才三个月，纯粹是为了各自方便——市中心，安保好，离两人的工作地点都近。他们甚至很少碰面，更别说签署什么监护人协议了。

这一定是沈墨白搞的鬼。那个总是彬彬有礼却让人看不透的医生。

婴儿在此时醒了过来，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季沉看了两秒，然后小嘴一瘪，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季先生，您看..."张警官手忙脚乱地摇晃着婴儿，显然毫无经验，"医院那边真的很急..."

季沉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安全链。"进来吧。"他侧身让警官进门，"我需要先联系沈墨白确认情况。"

二十分钟后，季沉站在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的走廊上，怀里抱着那个名叫"小葡萄"的八个月大男婴。婴儿此刻正抓着他的衣领，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护士站的几位护士频频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季沉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违和——一米八五的个头，常年锻炼的精瘦身材，左耳上的黑色耳钉，再加上怀里软乎乎的婴儿，活像什么动作片明星被迫带娃的真人秀现场。

"季先生？"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季沉转身，看到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我是神经外科的刘主任。沈医生刚刚结束手术，现在在休息室。他让我先向您解释情况。"

她示意季沉跟她走，同时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婴儿。"这就是小葡萄吧？沈医生经常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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