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镜里的婚约 (2-1)

镜盒里的碎片发烫的第三个晚上，唐瑛正用银簪挑开镜印上的朱砂——梅花痕里渗出细密的血珠，像花瓣上的晨露。窗外突然飘来阵梅花香，不是楼下花店的味道，是银簪上独有的、带着点铁锈的冷香。

“叩叩。”有人敲窗。

唐瑛转头时，看见陈默趴在窗台上，白大褂干干净净，义眼在月光下泛着暖光，手里捏着支新鲜的红梅，花枝上还挂着雪：“我来赴约了。”

唐瑛：（指尖攥紧银簪）你怎么出来的？

陈默：（翻身进屋，红梅插在她发髻上）靠这个。（从口袋里掏出块碎片，和她镜盒里的那块严丝合缝）魂片相认，镜门就开了道缝。（他指尖蹭过她的镜印，血珠沾在他手上，“疼吗？”）

唐瑛：（别过脸）不疼。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红梅的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漫过来：“我在镜门后听得到，你每天都对着碎片说话。”

镜盒里的碎片突然“咔哒”响了声，自动弹开。两块碎片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圆，映出301房的景象——院长的冰柜旁，蹲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用手指抠冰柜的锁，侧脸像极了老周的女儿。

唐瑛：（推开他）那是……

陈默：（脸色骤变）是镜灵。院长的魂散了，镜门里的怨气聚成了新的东西，它在模仿活人的样子。（他抓起碎片往窗外跑，“快去找老周！孩子可能出事了！”）

两人冲到老周家时，门虚掩着，屋里黑灯瞎火，只有客厅的镜子亮着——镜中映着游乐场的摩天轮，老周的女儿正坐在座舱里哭，手里攥着块镜子碎片，和陈默的魂片一模一样。

老周：（瘫在镜子前）我刚才转身给她倒牛奶，回头人就没了！镜子里突然冒出来个小丫头，跟我闺女长一样，把她拉进去了！

镜中的摩天轮突然转动，座舱往最高点升去。唐瑛将银簪抵在镜面上，簪尖的红梅纹亮起：“镜灵！放了孩子！”

镜中传来咯咯的笑，小女孩的身影从摩天轮里飘出来，站在镜面上歪头看她：“放了她？那谁陪我玩呀？”她突然撕开脸，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镜子碎片，“你把陈默的魂片给我，我就放她。”

陈默：（将唐瑛护在身后）不可能。

镜灵突然尖叫，镜中的摩天轮开始往下掉，座舱撞在钢架上发出巨响。老周的女儿哭得撕心裂肺，碎片在她手腕上勒出红痕。唐瑛突然拽过陈默的手，将他的魂片按在镜面上：“你先带孩子出来！”

陈默：（攥紧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魂片贴在镜面上的瞬间，镜中炸开白光。唐瑛只觉得手心一烫，再睁眼时，已经站在摩天轮的座舱里——老周的女儿缩在角落哭，镜灵蹲在对面，正用碎片拼陈默的脸。

镜灵：（抬头笑）你果然来了。（她举起拼好的脸，“我就想要个像他一样的伴，有错吗？”）

座舱突然晃了晃，往下降了半米。唐瑛将孩子护在身后，银簪指向镜灵：“你是怨气聚的，留不住人形，就算抓了孩子也没用。”

镜灵：（突然哭了）我知道！可镜门要彻底关了，我不想消失！（她指着座舱外，“你看！院长的冰柜在化冻，他的魂渣要出来了！”）

唐瑛探头一看，镜门裂缝里果然飘着黑雾，像院长消散时的样子。陈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唐瑛！快用银簪划座舱的栏杆！那是镜门的锁！”

她刚要动手，镜灵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别关！我告诉你个秘密！陈默的魂片不全，他在镜门后丢了半块，在院长的冰柜里！”

座舱猛地往下坠，唐瑛拽着孩子扑到栏杆边，银簪划在栏杆上——“咔嚓”一声，栏杆断了。陈默从下面接住她们，魂片在他手心亮得发烫：“快走！”

四人刚冲出游乐场，镜门突然剧烈震动，黑雾从裂缝里涌出来，化作院长的样子，嘶吼着抓向陈默：“把魂片给我！”

陈默：（将唐瑛往身后推）你们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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