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的回响 (2-1)

医院的轮廓在阳光下彻底消散，原地只剩下片荒芜的草地，远处的公路上停着辆老旧的巴士，车身上喷着褪色的标语：“下一站，未知领域”。唐瑛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红裙在枯草中格外醒目。

唐瑛：（对着巴士轻笑）倒是比救护车体面。

巴士的车门“吱呀”一声打开，驾驶座上坐着个穿制服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的刀疤。他没回头，只是敲了敲仪表盘上的计时器，屏幕上跳动着“23:59:58”。

司机：（声音沙哑）上车，倒计时结束前只能等你到这里。

唐瑛踏上巴士，车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阳光。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一排坐着个穿校服的女孩，怀里抱着本画满涂鸦的笔记本，看到唐瑛时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

女孩：（晃了晃笔记本）姐姐也是从医院出来的？

唐瑛：（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知道？

女孩翻开笔记本，其中一页画着镜中医院的素描，307房的病床上躺着个红裙女人，旁边标注着“第七个通关者”。

女孩：（指尖点着红裙女人）我在等第八个。（突然压低声音）你见过镜子里的自己吗？

唐瑛的目光落在车窗上，玻璃映出她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比现实中更大，瞳孔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和镜中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唐瑛：（敲了敲车窗）现在不就见到了？

车窗里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女孩“咯咯”地笑起来，笔记本上的素描开始褪色，红裙女人的脸慢慢变成了唐瑛的模样。

司机：（突然开口）别和她说话，她会偷走你的影子。

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迅速合上笔记本，低头玩着手指。巴士突然启动，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格外刺耳，窗外的景象开始扭曲，公路两旁的树木变成了医院走廊里的输液架，输液管里的液体是暗红色的。

唐瑛：（盯着输液管）看来没彻底离开。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副本之间的过渡带，会映射上一个副本的碎片。（突然刹车）有人要上车。

车窗外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脸被口罩遮住，手里拎着个金属箱，正是张岚之前在药房见过的那种。唐瑛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腕上，没有编号，只有道新鲜的缝合线。

唐瑛：（挑眉）你的同伴？

司机：（摇头）搭车的，和你一样是通关者。

白大褂上了车，坐在女孩旁边的空位上，金属箱放在腿上，发出“咔哒”的轻响，像是里面有东西在动。他摘下口罩，露出张年轻男人的脸，左眼是义眼，瞳孔是玻璃珠的颜色。

白大褂（陈默）：（晃了晃金属箱）里面是从医院带出来的纪念品。（对唐瑛）你带走了什么？

唐瑛摸出那把从307房带出来的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黑血，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唐瑛：（转着手术刀）院长的手术刀，挺顺手的。

陈默的义眼突然转动了一下，金属箱的“咔哒”声变得急促。女孩抱紧笔记本，往角落缩了缩，小声说：“他箱子里的东西在怕你的刀。”

陈默：（按住箱子）别听小孩瞎说。（突然看向唐瑛的红裙）你的裙子沾了过渡带的雾，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唐瑛低头，红裙的下摆确实沾着层灰白色的雾，正慢慢往布料里渗透，像有生命般蠕动。她刚要拍掉，巴士突然剧烈晃动，窗外的输液架倒了下来，输液管缠住了车轮，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渗进车厢。

女孩：（尖叫）是实验体的血！它们追来了！

车窗外浮现出无数张脸，贴在玻璃上，正是铁笼里那些平脸人影，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吱吱”的声响。陈默打开金属箱，里面放着块完整的镜子碎片，碎片反射的光照在玻璃上，人影们发出痛苦的嘶吼，慢慢消散。

唐瑛：（盯着碎片）你从哪弄来的？

陈默：（收起碎片）镜中人的核心碎片，能震慑所有副本碎片。（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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