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7

007

阳光在他瞳孔里碎成点点金斑，像谁撒了把星星进去。

他忽然笑了：“你看剧本也喜欢乱涂乱画？”

“才不是乱涂。”顾影把自己的剧本递过去，她的批注很少，只在苏晚说“我不需要朋友”那句旁边，写了“口是心非”四个字，“这是重点标注。”

他翻到第一页，忽然指着角落里的日期——那是她收到剧本的那天，写着“雨夜里的心理医生”。

“你总在剧本上写日期？”

“嗯，记着哪天开始读的，杀青的时候再翻回来，能想起当时的心情。”

顾影想起《夏夜晚风》的剧本上写着“发烧38度读的”，现在翻到那页还能想起盒饭的冷味。

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笔袋里拿出支铅笔，在自己剧本的第一页角落，慢慢写下“奶茶店里的林漾”。

字迹和他刚才画的音符一样，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

试读会开始时，张导才慢悠悠地进来，手里捏着个搪瓷杯，里面泡着胖大海，说话带着点沙哑的烟嗓：“别紧张，就当平时聊天，把第一集初遇那场戏走一遍。”

那场戏讲的是苏晚去大学做讲座，结束后在图书馆捡错了书，撞上了正在算公式的林漾。

苏晚手里的《社会心理学》和林漾的《声波振动原理》换了个边，两人隔着书架对视，像隔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抱歉。”顾影低头捡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烫得像触电。

马嘉祺的手总是很暖，和他喝冰奶茶的样子一点都不符。

“没关系。”马嘉祺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带着林漾特有的木讷，“这本书的第37页有个公式错了，你要是看到记得划掉。”

顾影愣了下——剧本里根本没有这句台词。

她抬眼时，看见马嘉祺正看着她，眼里藏着点狡黠的笑意，像在说“接得住吗”。

“谢谢提醒。”她很快反应过来，翻到《社会心理学》的37页，用指尖敲了敲，“巧了，这页说‘过度理性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送给你。”

张导在桌子那头突然拍了下大腿：“好！就是这个感觉！苏晚的冷静里藏着刺，林漾的木讷里裹着糖，你们俩把这点抓得太准了！”

中场休息时，张导拉着副导演去外面抽烟，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马嘉祺翻到剧本第15页，指着苏晚给林漾做心理疏导的戏：“这里苏晚说‘你不是冷漠，是怕被打扰’，你觉得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顾影想起访谈里说的“标签”，“人总是能在别人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就像你能在林漾身上找到自己的一部分，我也能在苏晚身上找到我的。”

马嘉祺忽然笑了，铅笔在纸上轻轻划了道线：“那你觉得，我身上有林漾的影子吗？”

“有。”顾影没多想就点头，“比如你看剧本时很专注，说话语速慢，还有……”她顿了顿，想起他递热奶茶时的样子，“很会照顾人，只是不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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