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39） (2-2)

　　小槐精瞧去，画中的侍女用笔简淡，并非繁复的线条，却勾勒出一个柔婉的少年女子。她秀发垂髫，螓首低垂，栩栩如生。看她的颜容，虽非绝色，但秀丽温婉，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气柔情。

　　立在画前，云霆神情凝重，语气怅然：“欲娶雨舒为妻，我知道爹爹定然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但雨舒说过，她不在乎做妾，我也答应她，虽为妾位，但云霆此生绝不再娶。名分我们都不看重，只求两情相悦就好。”

　　“那……不是很好吗？”小槐精不懂情，但听上去似乎是个很圆满的情爱故事。

　　“是很好，是很好……”口里说着很好，可云霆的语调中却带上了几分哽咽，“可、可是你不知道，就在大喜之日，新婚之夜，不知如何，我的力量竟然失控！我、我在睡梦中将她……”

　　“将她怎么了？”

　　“杀死了……”云霆传来的这颤抖的话语，有如哀号。

　　“啊，怎么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也就是未得到教导的小妖会这般吧。

　　窗外的唐雪见吓了一大跳，她捂住自己的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云霆恢复了冷静，“恐怕是我前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老天才在今生这般惩罚我。”

　　最痛苦黑暗的那段过去，云霆的语气变得自然：“此后我的力量在夜晚便不能控制，因此只得四处杀妖，最近几个月妖魔滋扰增多，我夜夜不得空闲，不为自己也为百姓。杀得多了，总不至于长夜寂寞……”

　　从他说出杀妖的那刻，小槐精的脸色蓦地沉下来，她手中暗蓄妖力，站在云霆身后，声音一贯的活力满满，满是迷惑不解：“哥哥，为什么要杀妖啊？妖也不尽是穷凶极恶的，难道没有做过坏事的妖也该死吗？”

　　云霆厉声打断：“小槐，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妖不能两立，只要是妖就要除！这是世间公理！你切记，妖与人为敌，乃是天性，不要被它们的表象迷惑。”

　　“哦~天性……”小槐精挂着甜美的笑容，步步靠近云霆。

　　正在人心如寂之时，书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小槐精还没回过神来，被唐雪见抓住手腕拉走。

　　“唐姐姐？”她眨眨眼，悄悄散去积蓄的妖力，有些遗憾地回头看了眼云霆。

　　“我们走！”唐雪见一根手指头指向愣在原地的云霆，警告道，“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干什么！无赖！变态！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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