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开正盛,香飘万里。江稳稳坐在宫远徵对面。扑簌簌,攀着山石的槐树抖落大半边雪。几朵槐花一同落下,飘在地上,瞬息不见。
房间里安静极了,少年端正地跪坐在那里,专注地往茶壶里添加江稳稳不认识的草药,用汤匙轻轻拨散。
淡淡的清香消去了少年平日的锋利和阴鸷,露出与他年龄相符的柔软内在,与窗外的青山翠木融为一体,说不出的和谐与静谧,似那芙蓉池中卧,昙花月下白。
宫远徵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从药匙滴落在桌上的茶汤,随后捻起最后一株形似石莲的药材放入茶壶。
“尝尝看。”
“好喝。”江稳稳舔舔唇,不由自主地弯弯眉,“甜甜的。”
她将软糯可口的桂花蒸米糕往宫远徵的方向推了推,米糕里揉入甜而不腻的桂花,满满的都是水乡韵味:“远徵,你吃这个。”
三块蒸米糕,每块上都点缀着一朵桂花。
宫远徵没有吃那糕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次也是不小心迷路了吗?”
“唔——”江稳稳摇摇头,“我是被藤蔓绑来这儿的。不过呢,我能感受的到,背后操控藤蔓的人对我没有恶意。”
“那你还像上次一样急着离开吗?”
“会有人来接我的。”江稳稳偏过头去,看窗外开花的槐树,“我很聪明的,这一次,我就不自己找路了。”
……
离开徵宫前往羽宫,江稳稳回眸看了眼,徵宫的大门经过了太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不用伸手去推,便已摇摇欲坠。最上面是一块匾额,风化的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匾额中间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
“怎么了?”带路的宫远徵回头问。
一晃眼,徵宫的模样又恢复了。
“没什么?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呀?”江稳稳跟上他。
“去羽宫。”宫远徵的声音有些低落,闷闷不乐的感觉,像是奔赴一场早已知晓的结局,“去抓这山谷里藏着的鬼。”
一道黑影进入了羽宫,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正是上官浅,耳后有纯黑槐叶印记。
江稳稳正在庭院中,编着自己的头发玩儿。听到声响,抬头半眯着眼去瞧。天黑了又没点灯,她都看不清墙头站着的是不是人。
上官浅轻巧落地,直视江稳稳,现出金瞳。
熟悉的一张脸。眉如墨画,眼含秋水,肤若凝脂,不显娇弱的昳丽之色。
“离仑。”江稳稳欢喜地迎上去,“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来送我回去了。”
“上官浅,你要干什么?!”几枚暗器射来,藤蔓挥舞着打去。
江稳稳这才发现他们又在打架,而且是多对一。
宫远徵着急地喊:“江稳稳快过来,她是无锋刺客!”
“远徵你认错啦,他是来接我的朋友。”
打斗间,雪重子的刀锋划破宫唤羽的衣襟,无量流火的图纸掉落在地。
宫唤羽和宫尚角同时争抢,不料一根藤蔓拍开他们二人,闪电一般收走图纸。
“上官浅!”宫唤羽见图纸被抢,周身气体如漩涡般流动,头发飞舞,眼瞳发红,神态狰狞可怖。
“上官浅”竟微微笑了起来。但这笑不是女儿家柔软的羞态,也非肝肠寸断后凄厉的控诉,只是皮肉牵着唇角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像一只可怜的提线木偶,只能顺着操纵者的意志行动。
“真吵。”她说,“江稳稳,把眼睛闭上。”
“哦。”江稳稳听话照做。
“借你片刻破幻真眼,记住我的样子。”金瞳显现,宫唤羽闭眼又睁眼,眼前却是男子的模样,与上官浅唯一相同的点便是,两双眼睛同样能蛊惑人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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