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5-1)

西城区炼钢厂的铁皮屋顶被乌云压得低低的，空气里浮着细碎的电火花，像要把这满是锈铁的空间点燃。寒盘腿坐在炼钢炉基座上，指尖的鼓棒正敲在哑鼓垫上，节奏又快又急，像要把胸腔里的闷气压进金属回声里。

她周身缠着淡蓝色的电流，随鼓点轻重忽明忽暗，周围散落的钢钉、铁丝被电流牵引着，在地上轻轻震颤。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刻——没人说话，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和鼓点的回声，比任何活物都可靠。

“哒”的一声，鼓点突然停了。

寒猛地抬眼，视线像淬了冰，扫向车间入口。那里的破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锈铁摩擦的刺耳声响里，走进来五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为首的男人肩上别着银色徽章，是东城卫的标记。

她的手瞬间握紧鼓棒，指节泛白，周身的电流“噼啪”炸开，散落的钢钉突然腾空，在她身前排成一道不规则的屏障。

“韩克拉玛·寒？”为首的冥停下脚步，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们是东城卫，想和你谈谈。”

寒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睫毛上沾着的铁锈粉末簌簌往下掉，眼底的警惕像未收的雷电，随时可能劈下来。她认得这徽章——姑姑留下的旧报纸上见过，是异能界的官方势力。可“官方”这两个字，在她眼里和“麻烦”没什么区别。

“我们监测到这里的雷系异能波动。”冥身边的东城卫成员上前一步，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寒猛地甩过来的一道电流逼退。蓝紫色的电光打在对方脚边的铁皮上，烫出个焦黑的印子。

“滚。”寒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在金属上，“这是我的地方。”

冥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帆布包上，那里露出半截铜制音乐盒，氧化的外壳在昏暗里泛着暗光。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你的异能……”

“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寒突然站起身，鼓棒在掌心转了半圈，尖端对准他们，“再往前走一步，这些铁玩意儿可不认人。”

她周身的电流越来越密，连空气里的臭氧味都浓了几分。车间顶部的破天窗漏下点微光，照在她紧绷的侧脸轮廓上——单薄，却像块敲不碎的冷铁。

冥身后的两个东城卫成员下意识抬手，掌心凝聚起异能，却被冥抬手按住。

他看着寒眼底那层厚厚的防备，对这样的人，强硬只会适得其反。

冥后退半步，作战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离开，破铁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上，把车间重新还给了寂静。

寒站在原地，直到那些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才缓缓松开握紧的鼓棒。电流像潮水般退去，腾空的钢钉“哗啦”一声落回地上。她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摸出那个旧音乐盒，拧上发条。

跑调的旋律在空旷的车间里响起来，细弱，却执拗。寒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炼钢炉上，听着音乐盒的声音盖过自己的心跳——这里，只有她和雷电，就够了。

炼钢厂外巷口，冥带着队员退至阴影处，抬手示意停下。

“头儿，就这么走了？”旁边的队员压低声音，视线仍胶着在那扇破铁门上，“这丫头对我们这么大敌意，万一……”

冥打断他，指尖在微型通讯器上敲了两下，调出外围监控范围：“修统领交代过，她不主动伤人的情况下，咱们不要动手。”他声音平稳，带着指令性的冷静。

另一名队员皱眉：“那…咱们就这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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