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琐碎，魂归何处 (4-2)

但我动弹不得。翡翠锁的裂缝越来越大，绿色液体不断往外冒，滴在地毯上立刻烧出一个个小洞。我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意识越来越模糊。

萧瑾瑜朝我走来，步伐踉跄。他胸前的断剑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带出更多血。可他脸上始终带着笑，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昭儿。"他伸手想拉我，"跟我一起走吧。"

我往后缩，却听见身后传来异响。回头一看，只见玉雕人偶彻底融化，露出里面的人形。那是个穿着宫装的年轻女子，面容和柳婉儿有七分相似。

"娘亲。"萧瑾瑜的声音忽然变得稚嫩，"我找到你了。"

他转身朝那具尸体走去，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就在他即将碰到尸体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一块巨石砸下来，正好落在连接我们与出口的通道上。

"完了。"沈知远喃喃道，"我们被困死了。"

柳婉儿突然抓住我肩膀："昭儿，听着！翡翠锁必须有人的心跳才能维持，现在它要坏了，一定会爆炸。"

我想问她怎么办，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萧瑾瑜站在尸体前，像个孩子似的伸手抚摸她的脸。

"娘亲。"他轻声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翡翠锁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震得我耳朵生疼。绿色液体喷溅而出，在空中化作雾气。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接着就看见自己的手开始透明。

"昭儿！"柳婉儿一把抱住我，"撑住！求你撑住！"

我想告诉她我已经撑不住了，却发现连这个念头都变得模糊。萧瑾瑜转过头看我们，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他说，"很快就结束了。"

他的身影开始模糊，和那具尸体、玉雕人偶融为一体。翡翠锁的绿光越来越盛，将整个石室映得幽幽发亮。

我感觉意识在消散，眼前最后的画面是萧瑾瑜微笑的脸。他伸手想碰我，指尖距离我的脸颊只有寸许。

"昭儿！"

一声呼唤把我从黑暗中拽回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柳婉儿正摇晃着我的肩膀。

"醒醒！"她满脸是泪，"求你醒醒！"

我艰难地转头，看见沈知远靠在墙边，胸前一片血迹。萧瑾瑜不见了，玉雕人偶也不见了，只有一地的碎石和残骸。

"发生了什么？"我声音嘶哑。

柳婉儿还没回答，头顶传来轰隆声。更多碎石砸下来，我们头顶的裂缝越来越大。

"快走！"沈知远挣扎着站起来，"出口堵死了，但我们得找别的路！"

柳婉儿扶起我，我这才发现自己还能动。翡翠锁已经完全碎裂，碎片散落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正在慢慢蒸发。

"萧瑾瑜呢？"我问。

柳婉儿咬着嘴唇没说话。沈知远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和那些东西一起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萧瑾瑜最后那个笑容。那个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我没读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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