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片混沌,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耳边传来呜咽声,像是风声,又像是婴儿的啼哭。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剧痛让我清醒。翡翠锁还贴着胸口发烫,但已经不再灼烧血肉。我摸索着站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圆形石室,墙壁上刻满诡异符文,与我在密室中见过的如出一辙。正中央立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半开,里面空空如也。地面上铺着暗红色地毯,踩上去竟像踩在棉花上般柔软。
"昭儿!"
萧瑾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只见他正从旋转的洞口往下坠。他的黑袍在空中翻飞,露出内衬上的梅花纹——那是沈家绣娘特制的针法。
"接着!"
他扔下一样东西。我伸手接住,是半块桂花糕。油纸包已经破损,碎屑落在地上,瞬间化作青烟。
"别吃!"柳婉儿的声音紧随其后。她和沈知远一前一后跌落下来,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擦伤。
我攥紧桂花糕,警惕地环顾四周。石室开始微微震动,墙上的符文发出幽幽蓝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像是腐烂的梅花。
"这是哪里?"沈知远拔出佩剑,护在我身前。
"沈家祠堂。"萧瑾瑜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迹,"当年母亲就是在这里……"
话音未落,棺椁突然发出"咔嗒"一声。我们齐刷刷转头,只见棺底缓缓升起一座玉雕人偶。那人偶面容栩栩如生,赫然是年轻时的柳婉儿。
"娘亲……"稚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浑身血液都凉了,这个称呼,只有那个男孩用过。
玉雕人偶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整个石室开始剧烈震动。墙皮簌簌掉落,露出森白骨殖。那些骨头排列成奇怪的图案,随着震动不断变换形状。
"他们在等你。"萧瑾瑜突然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沙哑。他捂着胸口,指缝间渗出黑血。
"瑾瑜?"我试探着喊他。
他抬起头,瞳孔里翻滚着一团黑雾:"你才是真正的沈家血脉,不是吗?"
我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柳婉儿。她浑身都在发抖,手里的匕首叮当落地。沈知远横剑当胸,挡在我面前:"别让他靠近昭儿!"
萧瑾瑜笑了,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他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石壁上的符文愈发明亮,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
"为什么要逃?"他伸手想碰我,却在半空中僵住。他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
柳婉儿突然尖叫:"小心背后!"
我转身,只见玉雕人偶已经活过来,手里握着一把牛角梳。梳齿间缠着几缕灰发,正是我在沈相尸体旁见过的那缕。
"去死吧!"人偶张开嘴,发出尖利的嘶吼。它挥动牛角梳,带起一阵腥风。
沈知远挥剑格挡,剑刃与牛角相撞迸出火星。柳婉儿趁机拉我往后退,却被地上的血迹绊住。那些蜿蜒的血迹突然开始发光,组成一个巨大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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