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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京的雪下得铺天盖地,鹅毛般的雪片随着刺骨寒风翻腾起舞,仿佛天地间拉起了一道白色的帷幕。
窗外,屋檐早已被厚厚的积雪吞没,阶前挺立的玉树也披上了一层银装,隐约在风雪中显出几分冷峻姿态。
一片苍茫之中,整个世界都像是陷入了无声的沉寂,只剩下雪落时那绵密而低沉的呼吸声。
玉箫立在雕花木窗前,望着那连绵不绝的雪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怅惘……
玉箫:这样大的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肯停呢……
玉箫:朔京里头,可是好些年没见过这般光景了。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禾如非已走到她身边,伸手便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
他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暖炉烘出的温热,轻轻包裹住她的手,将她往屋角那座雕饰精美的鎏金暖炉旁拉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可字句间却悄然渗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风,无声地拂过她的心头……
禾如非:你素来怕寒,就别在这窗边久站了,仔细冻着。
暖炉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映得玉箫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
她沉默片刻,终是抬眼看向他,轻声问道……
玉箫:乌托人的使团眼看着就要进京了,你……当真已经想好了吗?
这话一出口,禾如非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的温度仿佛都凉了几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察觉到身边的妻子渐渐变得陌生。
那双曾经盛满脉脉温情的眼眸,如今却悄然染上了冷冽的寒意,甚至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决绝,仿佛藏着无法触及的秘密。
可或许,她本就如此,只是从前被他忽略了?
这念头只在脑中一闪,禾如非便很快回过神来。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放得极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禾如非:已经没有退路了。
禾如非:我们两个,终究是要绑在一起的。
玉箫抬眼望进他的眼底,那双眼曾让她看过无数温柔,此刻却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
她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个“我们”,从来不是指他与太子的阵营,而是清清楚楚的禾如非与玉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怎样的道路。
那是一条踏入便再无回头希望的不归路,前方等待他们的唯有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他却执拗地握紧了她的手,不容分说地斩断了她所有挣扎求生的可能,带着决然与疯狂,拖曳着她一同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坠去。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就被他一次次的抉择磨得变了味道。
那些曾让她心动的温柔、让她眷恋的依偎,都在权谋的算计里渐渐失了形状。
可若说那点残存的爱已消失殆尽,似乎又不尽然。
不然,她前日也不会悄悄寻了奚霁雪,低声下气地求她从奚贤妃那里探探皇帝的口风,只为能替他求来一线渺茫的生机。
暖炉里的炭噼啪轻响,映着两人相对无言的身影,窗外的雪还在下,仿佛要将这院子里的所有秘密,都永远埋进这片苍茫的白里。
许府深处,寒意顺着窗棂的缝隙往里钻,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冽。
禾心影拢了拢身上的素色披风,指尖因提着食篮微微泛凉,她在书房门前站定,指节轻叩门板,发出三声清脆的“笃笃”声。
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伏案久坐的微哑……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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