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倦日情空涌,恰如昨日玉箫笛。”
……
夜色如墨,雕花窗棂外风声呜咽。
屋内烛火摇曳,在青玉帐幔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晕,映得榻上玉箫的面庞愈发苍白如纸。
本还有一月才临盆的她,此刻却已被剧痛折磨得冷汗涔涔。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下颌滚落,浸湿了绣着菊花的枕巾,她紧咬下唇,齿间很快渗出细密血珠,十指深深掐进锦被,指节泛白如霜。
玉箫:疼……
玉箫气若游丝的呻吟混着粗重喘息,在狭小的产房里回荡。
稳婆与女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们的动作带着几分急促,将滚烫的铜盆重重放置在地,蒸汽瞬间升腾而起,在空气中弥漫开一阵温热的湿意。
铜盆与地面相触的刹那,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仿佛将整个房间的紧张气氛都压在了那一点上……
“夫人再使把劲儿!小娘子的头都见着了!”
丫鬟们攥着浸透热水的巾子候在一旁,指尖微微发颤。
雕花门外,顾承嘉负手而立,陆明姝轻捻帕子的动作却愈发急促。
渤海昭昀望着紧闭的朱漆门扉,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皇后派来的苏嬷嬷捧着鎏金手炉,目光不时扫过廊下那个焦灼的身影……
禾如非来回踱步,靴底在青砖上蹭出细碎声响,玄色衣袍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半褪的同心结。
禾如非:箫箫……
他忽然顿住脚步,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子。
渤海昭昀轻叹一声,上前按住他颤抖的肩头,掌心传来的力道带着安抚之意。
剧痛如汹涌潮水,玉箫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攥在无形的手心里反复揉搓。
意识渐渐模糊时,她突然想起初遇禾如非那日,他递来的桂花糕,想起他总说要护她一世周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在意识溃散前拼尽最后气力。
“哇——”
一声清亮啼哭撕破长夜。
稳婆抱着襁褓冲出门,喜笑颜开……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是位小小姐!”
禾如非踉跄着推开那扇雕花门,玄色的衣摆在慌乱中扫过案几,将一只茶盏打落在地。
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连空气也为之震颤。
他止不住地颤抖着,目光落在榻上那个虚弱的身影……
玉箫的脸色苍白如纸,微弱的气息令他的心瞬间揪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谷雨将襁褓轻轻搁在玉箫枕边,新生婴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与她苍白的面容相映成趣。
玉箫竭力撑开沉重的眼帘,指尖轻柔地掠过女儿那如丝般柔软的胎发。
一抹笑意,宛如残梅映雪,终于在她苍白的唇角悄然绽放,为这寂静的时刻添上了一线温柔的暖意。
她凝望着守在榻前、眼眶微红的禾如非,竭尽最后一丝气力,唇间溢出一缕低不可闻的呢喃……
玉箫:我们的……囡囡……
禾如非红着眼眶,指尖悬在玉箫染血的鬓边,终究不敢触碰她冷汗浸透的肌肤。
他喉头哽咽,声音发颤……
禾如非:母妃、兄嫂都在外头……
玉箫睫羽轻颤,气若游丝……
玉箫:帮我告诉他们,我累了,改日再……
话音未落,已坠入沉沉昏睡。
禾如非攥紧她冰凉的手,许久才缓缓起身。
雕花门外,顾承嘉与陆明姝交头低语,渤海昭昀倚着廊柱把玩腰间玉珏,唯有苏嬷嬷捧着鎏金漆盒盈盈上前。
盒中红绸托着鎏金长命锁,锁面錾刻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这是皇后娘娘吩咐老奴带来的,给小小姐的见面礼。”
苏嬷嬷笑意温婉,将长命锁轻轻搁在禾如非掌心……
“盼小娘子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禾如非垂眸行礼,玄色衣袍扫过青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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