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春末,暑热渐侵,近日下过雨,更加潮闷。四面帘子都打起来,攀着园圃的紫藤萝如瀑布垂泻,绰约花影和清白月光都落在青囊裙裾上。
夜来凉风习习,反而淡去天气导致的燥意。青囊看着庭下将开的一池芙蕖,目光如同那夜月下的水波一样幽静。
数日未见,宇文护看见她便觉欢喜,但他可不是能受冷待的性子,少年势微时便如此,而今得势掌权日久,脾性不改反增。更何况是意中人,年轻情热,小别之后,尤其想要亲近。
注视她一会儿,见她只看花旁若无人,便耐不住大步过来一处并立,朱红大袖搭上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不容忽视,青囊眼睫轻垂,任他握住手。宇文护感受到被他切实掌握的柔软,欣然不在乎她的故意不理,他把玩着她葱玉似的手指,眼神触及她发间的白玉莲簪,稍微挑眉,再看青囊比玉更莹润的脸庞,遂又笑意浓郁。
含笑开口,却是听着十分冷酷的言语:
宇文护:她死了。
青囊终于抬头。
宇文护道:
宇文护: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死了。
她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身份最尊崇的贵女,即使新朝当政还是给了些颜面,元氏郡主在上京中也很有声名。
可乱世风云变幻,一步行将踏错,现在一死,亦如鸿毛。
青囊当然也没有什么怜悯之情。
元氏用心险恶,当日别院中那番发难,不曾对她留手,如今火烧自身,她也只有冷眼。这样世道,不必要的心软是很忌讳的。
她比较讶异他会做到如此地步。
虽然先前他有承诺不会姑息,但冬赋禀报说那位郡主被药坏了身子,已算重罚。元氏作为前朝遗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势不可小觑,原先一直向宇文护示好,上位者多重平衡之道,赶尽杀绝,反易引困兽之斗。
青囊抿唇,有对他为她这几乎是为情乱智的动容。
常见郎心如铁,而少诚心诚意。
人非木石岂无感。
但她也意识到宇文护的杀伐戾气,恣纵放肆。
这些时日,阿姐常有意无意地提点她,大意还是觉得断了的好,可现今这般关系错综复杂,何止她身在局中不知道该怎么样,就算她能真下定心听阿姐的,这个人,也不会任她说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独孤青囊:你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件事?
宇文护神态自若,眼神中锐气逼人。
宇文护:我向你保证过,会让她付出代价。
看她不说话,声音又特意放柔道:
宇文护:别院那件事,真的不是我所为。
青囊缓声道:
独孤青囊:我知道。
话锋一转,却没有多谈此事。别院之事已过去多时,昨日之日不可留,青囊向来不会太执著过去的事。
独孤青囊:明天我阿姐大婚。
她反握住宇文护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到现在对她最重要的事情。
独孤青囊:朝廷百官都会来参加婚仪,最近有很多风波,但我希望明日不要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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