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蓝尾篇（4）

蓝尾的眉头深深蹙起，下意识地抚摸着心口的鲛珠。这枚由初代守护者眼珠所化的信物，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而未来，他们又将面对什么难题？

就在蓝尾思考未来之事时，身旁不远处又是一道白光剧烈闪烁。

“嗬——！”一声粗重而带着明显惊悸的抽气声响起。

云松猛地睁开了眼睛，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一只手死死捂着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刚刚从溺水的噩梦中挣扎出来，金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恐惧与…某种决绝后的空茫。

他也出来了。

蓝尾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海蓝色的眼眸恢复成往常那般难以捉摸的深邃，只是那深藏的忧伤与刚刚获知的沉重预警，让这份深邃更添了几分晦暗。他静静地看了一眼显然经历了极大痛苦的云松，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阵眼中央——那里，属于陈琳琳、叶曜和颜夕的白光，依旧炽烈地闪烁着。

他们的试炼，还在继续。而蓝尾所见的未来碎片，如同一片阴云，悄然笼罩在他心头。

......

神殿内的气氛凝滞得如同结冰的海面。云松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脚，那千百次死亡带来的虚脱感尚未完全消退，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三位长老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大长老的审视，二长老面具下难以捉摸的探究，以及三长老那带着明显担忧和询问意味的注视——全都牢牢锁定在他和窗边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蓝尾身上。

蓝尾倒是安然地沉浸在他那副冷漠而忧伤的面具之后，海蓝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流云，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云松的坐立不安和长老们的灼灼视线，都与他毫无干系。

云松感觉自己像块被放在火上慢烤的肉，焦灼又无处可逃。他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比如问问蓝尾的试炼内容，或者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但话到嘴边，看着蓝尾那分明写着“别来烦我”的侧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只得假装活动筋骨，在原地踱了几圈，脚掌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在过分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尴尬的氛围逼得想化身狮形挠墙时，殿门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伴随着极其轻微的、草木拂过衣料的窸窣声，以及一种冰雪特有的、干净冷冽的气息。

云松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抬头望去，眼睛瞬间亮了。

只见赫熙与辀一前一后步入试炼场地。赫熙温和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浅浅笑意；辀则依旧是一身寒气，银发丝毫无乱，冰蓝色的眼眸淡漠地扫过殿内情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却奇异地驱散了方才那令人不适的凝滞感。

“赫熙！辀！”云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些许，成功地将三位长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们这一早上是去哪了？一直不见踪影！”

赫熙闻言，温和地笑了笑，先行向三位长老微微颔首致意，才解释道：“圣佑试炼事关重大，我与辀便在护佑神殿周边及希望之城外围巡逻了一番，确保在你们试炼期间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辀没有开口，只是冷漠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赫熙的说法。他的目光掠过阵眼中依旧强烈的白光，在蓝尾那明显情绪不对的背影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最后冰凉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三位长老，带着无声的驱逐意味。

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大长老捋了捋胡须，最终缓缓点头：“有劳二位守护者费心。既然如此，此处有二位守护者看顾，我等便先行一步，还需去处理神殿日常事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松和蓝尾一眼，终究没再多问，率先转身离去。

直到三位长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青铜门后，云松才长长地、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从那股无形的压力下活了过来。殿内的气氛虽然依旧算不上轻松，但至少不再令人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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