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六月,林微在图书馆三楼的窗台边,第三次捡到了那支印着篮球图案的黑色笔。笔杆上还沾着淡淡的薄荷味,和上次一样,笔帽里夹着张字迹潦草的小纸条:“同学,能不能别总在窗边写题?风把你的卷子吹下来,砸中我三次了。”
林微忍不住笑出声,转头看向斜后方那个总穿着白色球衣的男生。他叫江屿,是隔壁班的篮球特长生,最近总霸占着窗边的位置刷题。她把笔轻轻放在他桌角,附上一张画着笑脸的便利贴:“那下次我帮你捡卷子,换你教我数学题?”
江屿抬头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林微看见他耳尖悄悄红了。
从那天起,图书馆的窗边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林微会带两份冰镇汽水,橘子味的给自己,柠檬味的留给江屿。江屿则会提前占好能晒到夕阳的位置,把她易错的数学公式抄在笔记本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重点。
期末考试前的一个傍晚,突降暴雨。江屿把校服外套披在林微身上,背着她蹚过积水的操场。林微趴在他背上,听见他心跳得比篮球场上还快。路过小卖部时,江屿突然停下:“等我一下。”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两支融化的雪糕,窘迫地挠头:“本来想给你买你最爱的绿豆沙,结果卖完了。”
林微接过雪糕,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雨还在下,却好像没那么凉了。
成绩出来那天,林微的数学进步了三十多分。江屿拿着成绩单,比自己考了满分还开心,拉着她去操场边的香樟树下:“我要去市队训练了,以后可能不能常来图书馆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篮球笔,笔帽里藏着张纸条:“这支笔不会被风吹走,就像我不会忘记你。”
林微接过笔,看见江屿球衣上的号码被夕阳染成了暖金色。她突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那你要记得,每次比赛赢了,都要给我带冰镇汽水。”
江屿愣住了,随即傻笑起来,用力点头。风穿过香樟树,带着夏天的味道,把少年少女的心事,悄悄藏进了蝉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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