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府回来后,苏婉清的心并未完全安定。与夏冉的相认是暗夜中的一盏暖灯,但永嘉郡主的密信和三皇子那探究的眼神,却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寒意森森。
她独坐窗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那本暗藏玄机的琴谱。三日后的酉时之约,去,还是不去?
永嘉郡主是敌是友?目的何在?若不去,是否会立刻招致祸端?若去,又该如何应对?
正心乱如麻间,小桃轻手轻脚地进来,神色有些不安:“小姐,李嬷嬷方才被夫人叫去问话了,问了好久才回来,脸色瞧着不大好。”
苏婉清心神一凛:“可知问了什么?”
小桃摇头:“奴婢不知,但李嬷嬷回来后就叮嘱奴婢,让小姐近日无事最好待在院里,若要出门,定要先知会夫人,多带人手。”
又是限制。父母对她的保护(或者说监视)从未松懈。这更让她确信,三日后想要悄无声息地前往西市瀚文书局,难如登天。
她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小桃,”苏婉清沉吟片刻,“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府里哪位管事妈妈或者嬷嬷,家里是信佛的,常去城外普济寺上香的?”
小桃虽不解,但还是领命去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禀报:“小姐,打听到了。厨房的王妈妈就很信佛,每月十五都要去普济寺上香捐香油钱,雷打不动。”
苏婉清眸光微动。后日便是十五。
“去把我那套素净的月白色衣裙找出来,再备些零散铜钱和一块好些的素色料子。”苏婉清吩咐道,心中已有了计较。
次日给柳氏请安时,苏婉清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愁绪和向往。
柳氏关切地问:“晚晚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怎的脸色瞧着有些倦怠?”
苏婉清柔声道:“劳母亲挂心,女儿无事。只是昨夜梦见…梦见在乡下时,常去的那座小庙的菩萨,心中有些感怀。听闻城外普济寺香火鼎盛,最为灵验,女儿想着…明日十五,想去上一炷香,一则感谢菩萨庇佑女儿病体痊愈,平安归家,二则…也为父亲母亲祈福,祈求家宅平安。”
她语气恳切,眼神纯净,将一个久病初愈、诚心礼佛的孝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柳氏闻言,果然面露欣慰,但旋即又蹙起眉头:“你有这份心自是好的。只是普济寺在城外,路途不近,你身子才刚好些…”
“女儿不怕远。”苏婉清连忙道,“乘坐马车,并无劳累。若能求得父母安康,家宅宁定,女儿走再远的路也是心甘情愿的。”她微微垂首,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姿态卑微而真诚。
柳氏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想到她多年离家的苦楚和那隐忧,心中不由一软,又听她是为家宅祈福,更是触动。犹豫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难得你有此孝心。明日多带些人手,让钱管事安排稳妥的车夫和护卫,早去早回,莫要在外逗留。”
“谢母亲!”苏婉清脸上绽开感激又纯真的笑容,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了。
然而,她这口气还未完全落下,午后前院便传来消息——三皇子府派人来了。
苏婉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萧煜?他派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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