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生态禁地 (2-1)

冰冷的金属刮擦着他的手臂和背部，通风管道比之前的维修通道更加狭窄，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埃和机油混合的气味。身后，那个被“暗影”占据的狭小空间方向，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能量武器低沉的嗡鸣，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非人的电子音。

它们正在彻底摧毁那里。

林默咬紧牙关，凭借着维修服头盔上那盏光线微弱、忽明忽暗的应急头灯，在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中拼命向前爬行。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大声喘息，每一次手肘和膝盖与金属壁的碰撞都像是在向追猎者宣告他的位置。

“暗影”最后的话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生态区最深处的原始土壤样本库……航行日志……深层扫描数据……揭露谎言……”

还有那个可怕的词——“收割”。

他所信赖的科学、为之上船奋斗的人类未来计划，竟然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跨越光年的陷阱？那些银灰色的实体，它们要的究竟是什么？杨宁……他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愤怒和一种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反而催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他必须到达那个样本库。

前方的管道出现了分叉。一条向上，一条向下，都深不见底。头灯的光线无法照得太远。该走哪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天穹号的标准结构蓝图。生态区通常位于舰船的中部偏下的甲板，以利用舰体核心的热量和辐射。他现在的位置，根据刚才逃跑的方向和距离粗略判断，应该还在Delta象限的底层维护层。

向下的管道可能通往更深的动力区或废物处理层，那不是他要去的地方。

他选择了向上的路径。

爬行变得更加艰难，重力仿佛在拖拽着他的身体。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在头盔面罩上蒙起一层白雾。他只能不时地用手套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但在极度的紧张中却像一个世纪，他感觉到前方的气流似乎有细微的变化，并且传来了一种……潮湿的，带着泥土和植物腐败气息的味道。

是生态区！

他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管道的尽头被一层金属格栅封住。他用力推了推，格栅似乎从外面被卡死了。透过格栅的缝隙，他能看到外面似乎是某个设备间的后方，光线昏暗。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性的、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某种低沉的机械运转声。

林默立刻熄灭了头灯，屏住呼吸，紧紧贴在管道内壁。

脚步声在格栅外停下。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暗色装甲的轮廓部分遮挡了外面的光线。那绝不是人类，也不是他之前见过的蜘蛛机械体。它更加高大，更加厚重，像是一座移动的金属堡垒。它的传感器发出一种暗红色的光，扫过周围的区域，似乎在执行例行巡逻。

林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这就是“暗影”警告的“物理守卫”？

守卫在原地停留了大约十秒，然后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缓缓远去。

直到声音完全消失，林默才敢慢慢呼出一口气。他再次尝试推动格栅，这次用了巧劲，先向里拉再向上推。

“咔”一声轻响，格栅的卡扣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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