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张凌赫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
门前那面红旗早已褪了颜色,不复往日鲜艳。冬日的雪花打湿了旗面,让它在寒风里蔫蔫地垂着,没了半分张扬的气焰。
这几年,郁筠丹的日子过得简单,除了埋首书卷,便是在客栈里里外外操持。郁坚成了家,郁叶原本想在街上给他盘个铺子做生意,他却不肯,执意先留在客栈里帮衬。香菱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手脚也更麻利了,眉宇间添了几分处事的圆融。林羽裳的衣裳铺如今生意红火,车马盈门,近来正和郁筠丹商量着研制新式化妆品,倒也添了桩新鲜事。
院里的牡丹开了又谢,客栈里的客人来了又走,南来北往的脚步声里,始终没有她等的那一个。
这日她坐在屋顶上歇脚,远远望见竹林深处有抹铁色身影,骑着大马朝这边奔来。
难道是——
郁筠丹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可马背上的人翻身落地时,她看清了那张陌生的脸。
“敢问哪位是郁小姐?”
“我便是。”她定了定神,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来人连忙躬身:“这是太子殿下让属下转交您的信。”
“太子殿下近来……一切安好?”她试探着问。
“殿下吩咐过,属下不可多言。”
“好。”郁筠丹喉间发紧,莫名的心慌顺着脊背爬上来。
那人翻身上马,又道:“殿下说,让属下在云来茶馆候着您。”
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为何连他的境况都不肯透露半分?
她攥着信封在房里踱了好几圈,指尖划过粗糙的纸边,终于还是拆开了封口。
“筠丹,近来可好?大家也还好吗?战事吃紧,原谅我这么久了才给你寄信。冬日过后,不少战士躲不过严寒,最终因病逝世,或卧床不起,导致兵力大减。好在敌方也快支撑不住了,请你再多备一些美味的干粮,好酒,厉害的兵器,送至云来茶馆,也不用太多。若是让朝廷置办,一定会偷工减料,只能麻烦你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望平安开心。
——阿砚”
白纸上的字迹潦草仓促,像是在颠簸中匆匆写就,笔锋里藏着难掩的疲惫,却又在“等我回去”几字上用力重了些,墨痕晕开小小的圈,像极了他从前认真许诺时的模样。
郁筠丹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鼻尖忽然一酸。他向来周全,如今连字迹都失了平稳,想来是真的急了。
她快步走到柜前,从暗格里翻出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账目——这几年客栈攒下的银钱,加上林羽裳那边分来的红利,凑些粮草兵器应当是够的。
“香菱,”她扬声唤道,“去把库房里最好的伤药都打包,再备二十石干粮,要耐放的那种。”
“哎,这就去。”香菱应声跑开,眼角瞥见她泛红的眼眶,却识趣地没多问。
郁叶恰好从里屋出来,见她翻箱倒柜地清点银锭,皱眉道:“这是要做什么?”
“阿砚那边缺些东西,我得送去。”她头也不抬,将银锭分装成两个布包。
郁叶接过信纸看了半晌,指尖在“敌方也快支撑不住了”那句上顿了顿:“我去趟兵器铺,让老王挑些趁手的家伙,他知道军中常用哪种。”
“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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