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筠丹脸上的笑意倏地凝住,夜风拂着她的发梢,掠得脸颊微凉。她望着阿砚攥紧衣摆的手,指节泛白,连平日里温吞的声线都绷得发紧,心头猛地一沉。
郁筠丹:上阵杀敌?
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
郁筠丹:阿砚,打仗不是……
不是账房里算错了能重画,不是她教错了步骤能再讲——那是刀枪无眼,是生死难料。
她想起白日里来福叔说的“要打仗了”,想起墙上“宫中久无太子”的告示,那些模糊的不安突然被串成了线。阿砚方才听她讲父亲过往时的紧张,此刻说这话时的决绝,都藏着她没看透的东西。但凭着看那么多小说的经验,又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可她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只是往前挪了半步,伸手覆在他攥紧的手上。他的手很凉,掌心全是汗。
郁筠丹:我知道你想护着什么。
郁筠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颤,却很稳。
郁筠丹:可打仗太险了。我们在客栈好好的,把账算清,等风头过了……
拜托,这可是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才刚刚开始,郁筠丹不想异地,况且此去山高路远,生死难料,古代又没有什么通讯方式。
阿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没看远处的月色,只定定望着她,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亮,像燃着星火,又像压着千斤重的事。
阿砚:丹丹,有些事躲不过的。
他低声道,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阿砚:我若不去,或许有更多人像你父亲当年那样,护不住想护的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阿砚:我也想护着你。护得稳稳的,让你往后画图表时,不用再担心窗外是不是有风声鹤唳。
夜风把远处的犬吠吹得淡淡的,楼顶的灯笼晃了晃,光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郁筠丹望着他眼里的光,那光里有她熟悉的软,更有她没见过的韧。她知道,阿砚一旦下了决心,就像他学记账时蹙眉拆解“阵图”那样,不会回头。
她吸了吸鼻子,少了份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的感性,反手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郁筠丹:那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平安。我教你记账,教你画图表,还没教你怎么平平安安回来呢。你要是学不会……我就再也不教你了。
阿砚望着她泛红的眼角,紧绷的肩线慢慢松了。他抬手替她拭去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温温的。
阿砚:好。
这一个字,说得重而沉,像许了一个不会失效的承诺。
远处的天边,不知何时蒙了层薄云,掩住了半轮月。可楼顶的两双手紧紧攥着,像握住了彼此的光,哪怕前路有雾,也笃定着能一起走到雾散的时候。夜风拂过石榴叶,沙沙声里裹着几分夏夜的燥热。
他握着她的那只手,指腹反复蹭过她的手背,像是要从这温度里攒些勇气。方才来福叔说“宫中久无太子”时,他指尖攥得炭笔都发颤——他早知道瞒不住了。局势如沸水煮汤,各方势力暗涌,他再缩在这客栈里做“阿砚”,不仅护不住身边人,更要眼睁睁看着战火燎了这太平,燎了她安稳画图表的小桌。
阿砚:丹丹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夜风沉些,松开的手慢慢收回来,在身侧攥成了拳。
阿砚:有件事,我得对你讲。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夜风沉些,松开的手慢慢收回来,在身侧攥成了拳。
郁筠丹抬眸时,正撞进他眼底。那里面没了往日听她讲“借方贷方”时的温软,倒像是蒙了层月光下的霜,凝重得让她心尖一揪。
郁筠丹:怎么了?
她往前凑了凑。
郁筠丹:是打仗的事,你还在愁?
阿砚没答。月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往日里总微垂的眼此刻抬着,望向京城的方向,竟凭空生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威仪——不是刻意端出来的架子,是藏在温吞底下,刻进骨血里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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