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上他的思绪:她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究竟从何而来?她是如何从那些微末的油污、细小的划痕中,看到如此清晰的真相?这……究竟是怎样的“杂学”?
“姑娘……所言甚是。”裴子砚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训诫,反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郑重,“受教了。”
他对着苏晚,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微微颔首。
随即,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苏晚那过于直接的目光,他匆匆转身,月白色的官袍在略显仓促的步伐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消失在宫苑的转角。
苏晚看着裴子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撇了撇嘴:“啧,脸皮还挺薄。”
她关上门,脸上那点戏谑褪去,疲惫感再次涌了上来。不过,能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太医吃瘪认输,感觉……还不赖?
裴子砚快步走在宫墙夹道里,微凉的晚风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羊脂玉佩,苏晚那句“若是您这块玉佩丢了,想必太医署上下掘地三尺也得给您找回来”的嘲讽言犹在耳,此刻却不再让他感到难堪,反而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曾经的傲慢与偏见。
他闭上眼,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苏晚御前陈词的每一个细节:冷静、清晰、锋利、无懈可击!
那种基于物证、逻辑推演的强大力量,与他所学的、建立在古籍和经验之上的医道,截然不同,却……殊途同归?都是为了洞悉真相!
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在他心底蔓延。无关风月,而是一种纯粹的、对另一种探索世界方式的震撼与好奇。
苏晚……这个仵作之女,像一颗突兀闯入他平静世界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难以平复的涟漪。
精致的闺房内,焚着价值千金的沉水香。
林芷瑶端坐在紫檀木雕花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堪称完美的容颜。
然而,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妒火,将那份温婉优雅破坏殆尽。
“小姐,打听清楚了。”贴身侍女秋月小心翼翼地禀报,声音压得极低,“裴院判……裴院判方才……确实去了那边偏僻的宫苑,还……还单独见了苏家那位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像是被说教了?”
“说教?”林芷瑶猛地攥紧了手中一枚通体碧绿、触手生温的翡翠玉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紧紧蹙起,眼中寒光四射,“裴子砚何等心高气傲?连我父亲都对他礼遇三分!他会去听一个粗鄙仵作之女的‘说教’?!”这简直比裴子砚被当众打脸更让她难以接受!
秋月吓得一哆嗦,连忙补充:“也……也可能是去质问?毕竟那苏小姐在御前……”
“御前……”林芷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虽然苏晚隐于屏风之后,并未真正露面,但她的声音,她那番石破天惊的推理,早已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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