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的目光,依旧如同最幽深的寒潭,紧紧锁着她。
看着她行礼时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她抬起头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如同小狐狸般狡黠而得意的光芒(虽然很快被她掩饰下去)…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在萧珩紧抿的唇角,极快地掠过。
他缓缓坐回衙役重新扶起的太师椅上,身体重新挺直如松。
但那双深眸之中翻涌的暗流,却昭示着,这座万年冰山的心湖,已被投入了一颗名为“苏晚”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苏晚…】他看着堂下那个仿佛瞬间又“虚弱”了几分、需要女衙役搀扶才能站稳的少女,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大理寺殓房那扇沉重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门扉关闭后,顺天府衙偏厅临时改成的等候室内,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空气凝滞,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
窗外天色渐暗,昏黄的暮光透过高窗上粗粗的木条,在地面上投下冰冷的、栅栏般的光影。
苏晚被安置在一张硬邦邦的圈椅上。
一名衙役面无表情地给她端来一盏粗瓷茶杯,里面是寡淡无味的温茶。她双手捧着那粗糙冰凉的杯壁,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支撑。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看起来平静得如同深潭。
只有离得极近的人,或许才能看到那杯盏中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那是她指尖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冷静…冷静…】苏晚内心的小人一遍遍催眠自己,【证据链是完整的!逻辑是无懈可击的!只要那个仵作陈老不是草包…只要…】
【呸呸呸!乌鸦嘴!】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们官官相护?万一那个陈老也被收买了?】
【我的躺平大业…咸鱼人生…难道真要在大牢里啃窝窝头度过余生?】
巨大的忐忑和等待的煎熬,如同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心脏。她只能死死地攥着茶杯,用那点冰凉的触感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镇定。
主位上,萧珩端坐如山。
他重新换回了那身墨色常服,肩头未着獬豸补子,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着一卷卷宗,但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字迹上。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几乎每隔几息,就会无声地、极其锐利地扫过下方那个看似平静的少女。
他在观察她。
观察她捧着茶杯时指关节的细微变化。
观察她低垂睫毛下眼球的轻微转动。
观察她看似平静的呼吸下,胸口那不易察觉的、比常人略快一丝的起伏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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