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张府,弥漫着一股洗刷不净的血腥与潮湿交融的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庭院中的狼藉已被迅速清理,仿佛昨夜那场惨烈的厮杀只是一场幻梦,唯有空气中未散的肃杀和护卫们眼中未褪的红丝,昭示着真实的代价。
齐铁嘴几乎是被人搀回厢房的。惊吓过度,加上一夜未眠,他瘫在冰冷的床上,浑身脱力,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幽蓝的匕首、爆开的血花、以及张启山冰冷回身开枪的背影。军医来看过,开了剂猛药,他昏昏沉沉地睡去,却又被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纠缠。
主卧内,气氛同样凝重。
张启山肋下的划伤已重新包扎妥当,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他脸色却比受伤失血更显阴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昨夜刺客身上搜出的、刻有扭曲蜘蛛的令牌,眼神冷得能冻伤人。
副官肃立一旁,详细汇报着清查结果:“……死者身上很干净,除了统一制式的武器和这令牌,别无他物。手法狠辣,配合极熟,确系‘影蛛’核心精锐无疑。那个房顶上逃走的,身手远超旁人,应是头目一级。”
“精锐尽出,就为换我一条命?”张启山冷笑,指尖用力,令牌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看来,有人是真急了。”
“佛爷,此次他们损失惨重,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副官面露忧色。
“他们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了。”张启山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既然露了头,就别想再缩回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线,撒网,给我把长沙城,乃至湘省地界所有跟‘影蛛’沾边的老鼠洞,都刨出来!”
“是!”副官精神一振,旋即又道,“那……城北码头那边?”
“假的。”张启山眼神锐利,“虚张声势,吸引我们注意力罢了。真正的杀招,一直都在府里。这点把戏,玩一次就够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微响动。副官警觉地按刀,却见是照顾齐铁嘴的小丫鬟端着药碗,脸色发白地站在那儿,哆哆嗦嗦道:“副、副官大人……八爷那边……好像不太对劲……”
张启山眉头一蹙:“说清楚!”
“八爷喝了药就一直睡,但、但刚才开始说胡话,浑身发烫,肩膀那伤口……颜色……颜色好像不太对……”小丫鬟吓得快哭出来。
张启山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闷哼一声,却毫不停顿地大步朝厢房走去。副官立刻紧随其后。
厢房内,齐铁嘴果然陷入高热谵妄,眉头紧锁,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呢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胡话。最骇人的是他肩头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周围,此刻竟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正缓慢地向四周皮肤蔓延!
军医已被匆忙唤来,正脸色凝重地检查,见到张启山进来,慌忙回禀:“佛爷!八爷这……不像寻常惊吓风寒,倒像是……像是中了某种阴毒!伤口乃是诱因,引发了体内早已潜伏的毒性!”
“潜伏的毒性?”张启山眼神一厉。
“是!”军医额角冒汗,“应是……应是上次在军营,八爷接触那邪符和西南老者物件时,便已不知不觉中了招!只是当时毒性微弱,加之八爷身体底子异于常人(他隐晦地看了张启山一眼),并未立刻发作。昨夜雨夜寒侵,又受惊吓,气血翻涌,加之这外伤一引,便彻底爆发了出来!”
张启山周身气息瞬间冰寒刺骨:“可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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