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裂隙微光 (2-2)

“是。那个专接脏活、踪迹诡秘的杀手组织。据说其首领与西南某些邪派渊源极深，擅长各种阴毒手段。价格极高，从不失手。”副官语气沉重，“这次……是冲着不死不休来的。”

张启山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不死不休？那就看看，是谁先死。”

他目光转向齐铁嘴：“那本书呢？”

齐铁嘴一愣，才反应过来是问《西南异闻录》，连忙道：“在、在我屋里。”

“去拿来。”张启山命令道，又对副官说，“把‘影蛛’已知的、可能与西南邪术相关的作案手法，都列出来。”

齐铁嘴赶紧跑回厢房取来那本旧书。张启山让他坐在床边小凳上，和副官一起，一页页翻查比对书中记载与副官提供的线索。

气氛再次变得严肃紧张。齐铁嘴屏息凝神，努力从那些艰涩的文字和图案中寻找可能的关联。他偶尔能提出一两点看法，张启山会静静听着，时而追问细节。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地窖里那段朝夕相处的时光，那种被需要、被纳入其中的感觉，悄悄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然而，排查许久，收获甚微。“影蛛”行事极其隐蔽，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

张启山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并不满意。

就在这时，齐铁嘴目光无意中扫过书中一幅关于某种古老诅咒仪式的插图，旁边用小字标注着需要一种特殊的、产自滇南密林的“阴魂木”作为媒介。

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佛爷！”他急急指向那插图，“您还记得……上次在军列上，还有西北那个据点里，都发现过一种特殊的、烧焦的皮革碎片吗？气味怪异，质地坚韧……”

张启山和副官同时看向他。

“那种皮革的鞣制手法，书里提过一句，像是用……用某种混合了阴魂木灰烬的药液浸泡过的！极其罕见！如果……如果‘影蛛’的人频繁使用与西南邪术相关的手段，他们必然需要稳定的材料来源！这种特殊的阴魂木皮革，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突破口！”

他越说越快，眼睛发亮，像是抓住了黑暗中一丝微弱的光。

张启山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对副官道：“立刻去查！长沙城内及周边所有可能流通这种特殊皮革的地下渠道！特别是近期有无异常交易或货源！”

“是！”副官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屋内再次剩下两人。

张启山目光重新落回齐铁嘴身上，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赞许：“脑子还算活络。”

齐铁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的。

“只是……胡乱猜的，不一定准……”

“猜对了，就行。”张启山打断他，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也不再冰冷。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又阴沉下来，零星飘起了冰冷的雨丝。

但屋内的气氛，却仿佛因着这一线新的希望，而悄然回暖。

齐铁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又看看床上闭目养神、眉间阴郁却稍散的张启山，轻轻握紧了袖中的铜钱。

这乱世孤岛，风雨飘摇。但至少此刻，他好像……又找回了一点自己的位置。

虽然前路依旧凶险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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