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赵玉真篇28 (2-1)

“为什么要提我的伤心事呢？”百里东君假装很沮丧地耷拉着肩膀。

“这值得伤心吗？你练的内功叫什么？”莫衣问道。

百里东君一愣，回道：“秋水诀啊。”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这的确是一门很厉害的内功，但是还不够。”

莫衣长袖一挥，“儒仙古尘见秋水时至，而心生感悟，创出这秋水诀，确实令人敬佩。可其一，这是他的感悟，你练得再好，用得再熟，也终究逊色了儒仙一分。其二，秋水时至，百川灌河，这还不够。”

“那什么才够？”百里东君问道。

“你看那千丈之水奔流而下，光那声音便如千万匹骏马在踏碎荒原，你看那无垠海面一望无际，就算你用最快的船，日行千里，行上一年，行上十年，你也无法行遍每一片海域，你看那水中万物波澜多彩，有过世上从未见过的景，从未见过的物，这样够不够？”莫衣问道。

百里东君想了一下：“你是说……这片大海？”

“是的。秋水而至，河伯自傲，可在这大海面前，却也只能望洋兴叹。但是海上生千潮，的确壮阔，但你觉得足够了吗？”莫衣又问道。

百里东君想了想：“既然你这么问，那肯定是不够了。”

“够不够，你自己看。”莫衣笑道，“海外仙山，蓬莱之岛，你上次来，看过的还太少太少。就让你看到天下极景，就能明白什么是够，什么是不够。”

“内力没了，便重新练。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既然要练，就要练得更快，练得更好。”

百里东君低声道：“我有一个朋友，他……”

“我怕他走错路。”

“只要路还没走完，就可以回头！”

莫衣没有再等百里东君说话，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朝着岛上仙山飞了过去。

真的是——飞。

玥瑶瞪大了眼睛，她见过的绝顶轻功数不胜数，却没见过这般真若御风而行，潇洒如仙人的轻功，惊叹道：“这是什么轻功？”

“这不是什么轻功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人不知何时竟又出现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要境界到了，又在乎什么武功轻功。”

玥瑶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这就是神游玄境了！”

“神游玄境？听小百里提起过。大概就是了吧。”清风老人轻捋胡须。

“他们现在是去哪里？”玥瑶问道。

清风老人笑道：“总归是我们去不了的地方。”

天无尽头，东极之境。

不过那绝境有封印在，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

…………

第二日，蓬莱岛，水榭楼阁。

“昭昭啊，天下乱象已现，莫要在外耽搁太久，事情了结便回来吧。”清风道人似一阵风般出现在眼前。

“徒儿知晓。”云昭目光柔和地看向自家小徒弟，说来这场动乱还是和羽儿那没什么母子缘分的母亲有些关系，那女子叫易文君吧，做了别人的棋子而不自知，而她自身委实……一言难尽。

“你心中有数便好。”徒儿已有打算，但清风道人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乱象若能阻止，那么天下百姓也免受战乱之苦，但前提是他徒儿须得安然无恙。

她知晓师父是关心她，但此行于她而言真的不算危险，“师父便放心吧，何人能给徒儿委屈受？”

清风道人心头一梗，这倒也是。

清风道人放下心，云昭不在多言，仿佛一阵风轻轻拂过，身影转瞬间消失无踪。

“师祖，师父这是去哪了？”莫羽看着云昭离开的方向问道。

“你师父啊，她去北离了。”

“去北离？是去望城山吗？”

“望城山？”这去望城山做什么？清风道人心中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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