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职业

队长篇

7月7日

天气:黑雨

又是被光刺醒的一天。

我揉了揉晒得有些发烫的脸，想起身却无法动弹——烠的手脚大概都嵌在身上了。我只得睁开眼，将烠推开，方才解脱。直起身，刚要下床，烠又搂住我的腰，将我拽回枕边，侧身亲吻我的腰窝，我痒得厉害，却不敢躲闪，生怕他像昨晚那样，那样不知节制。

在床上赖了几分钟后，我们照例去检查他们的情况，以前这都是那三名队员的工作，他们“走”后，只好由我们来接班了，我向他们解释了情况（当然，大部分都是编的），然后就离开了。

昨日的事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知道我们一直被监视着了。

“见”是我和烠在儿时定下的暗语，原指小时候我们被父亲正窃听谈话的提醒，加入组织后，则代指在无人可见的地方说话。

可是如今哪有什么无人可见的地方，这里说不定连厕所都安装了微型监控。

回到指挥室的路上，我轻叹了一声，烠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誉，有些事说不说都没关系，毕竟你我都清楚‘畸雨计划’。”

我点点头，没法作答。

“今天是雨下的第六天了，再坚持坚持，还剩九天。”烠继续安慰道。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我警惕地转身护住烠，却发现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叔叔，你不留下来陪我们吗?”孩子在我身前站定，用稚嫩的双手抓住我的衣角，“昨天那三位叔叔没陪着我们，老师和小智就出事了。”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烠，他点点头，对我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吧。”

我本不想与他们有过多接触的，我怕日后下手时会犹豫，但如今也只好这样了。那些大人应该是怕我们不肯留下来，才让个小孩子来找我们的，他们可真够聪明的，也真够放心的。

救济房与其说是一个房旬，倒不如说是一所大型公寓，它是将一楼分为两部分后的其中一部分，占了二分之一的面积，里面又有个人单独房间、洗浴室、厕所，以及饭厅、集合厅等，昨天的事件就是在开门而入的集合厅发生的。

救济房内的所有人都在集合厅中坐着，一言不发，如同在等待什么命令，烠拍了拍手，让他们回过神来看向我们。

“好了，诸位，昨日的事已经过去了，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但我们还得活下去。”烠微笑着说，他勉强摆出一副强忍着悲痛的样子，好让别人认为我也处于失去同伴的痛苦中，不过于他而言，死了多少个与他不相干的人他也不会伤心。

“那个……你……您应该怎么称呼?”应该蓄着长胡子的中年男人问。

“我叫左烠，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好，”烠又扯了扯我的胳膊，“他叫卜誉，你们就称呼他为誉老师吧。”

“你也是老师吗？”“你是教什么科目的?”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问。

我有些懵，烠凑近我小声说:“我知道你到一直都想当老师，现在不就有机会了吗?”烠眨了眨眼，转头对那几个孩子说:“是啊，他是教我们队员的老师，什么都会哦！”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这些孩子的老师。烠还网购了二手的课本，不仅如此，他还教了那些成年人一些保命用的知识与技能（虽然并不会派上用场）。

我竟许久未感到这样快乐了，更没想到会重拾早已放弃的梦想。

晚上，我和烠面对面躺在床上，他微笑着看我，我竟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这样快乐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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