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电话里,李助理叙述着她在章家看到的一切,因为可怜,所以她添油加醋加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汪慈宁通过脑补,心里怒火越盛,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攥白,才发觉自己刚刚是多用力。
章妍到底是娶了丈夫还是找了个任打任骂随意使唤的仆人。
她汪慈宁视为心中明月,不舍得触碰的人在她章家被随意作践……
桌子上急诊的座机响起。
急诊电话里那句,“孩子和大人都有生命危险。”像一瓢冷水——却不是浇熄了火,是让那火带着焦灼往心口钻得更深了。
“病人叫江禾?”她重复这两个字时,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只是尾音微不可察地发颤。
“是、是的汪医生!人刚送进抢救通道,血压掉得厉害,初步看像是外力撞击引发的早产迹象,还在出血……”
护士的声音带着急惶,背景里能听见推床滚轮碾过地面的轱辘声,还有仪器启动的蜂鸣。
汪慈宁没再问,只沉声道,“我马上到。让手术室准备,通知血库备AB型血,另外,把所有能调动的产科、麻醉科医生都叫到抢救室门口等我。”
挂了电话,她几乎是踉跄着往办公室外冲,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桌角的病历本,哗啦啦掉了一地也没顾上捡。
她只知道,江禾此刻正在生死线上悬着。
走廊里的灯惨白,照得她影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跑。
方才还烧得她发昏的怒火,这会儿全拧成了恐惧,堵在喉咙口发不出声。
抢救室的红灯亮着,像一只悬在半空的眼睛。
汪慈宁冲到门口时,护士正慌里慌张地递来初步检查单,上面“腹腔内出血待查”“胎心微弱”的字样刺得她眼睛发疼。她一把扯过无菌服往身上套,手指扣扣子时都在抖,直到冰凉的消毒水气味裹住全身,才猛地定住神。
“家属呢?”她抬头问,声音冷得像冰。
“家属在外面……”
汪慈宁没再说话,猛地推开了抢救室的门。
门内的仪器声嗡嗡响着,她一眼就看见了手术台上那个苍白消瘦的人——是江禾,真的是江禾。
他那双漂亮明亮的已经此刻闭着,嘴唇毫无血色,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就是这个人。
汪慈宁想,这是她学生时代只说过几次话都小声怕惊着的人,是她每次想起都要软了心肠的人。
可现在,这轮明月蒙了尘,快要碎了。
“汪医生?”麻醉师低声叫她。
汪慈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举起了手术刀。
灯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怒与痛,可落在刀柄上的手,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准备手术,”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大人孩子,我都要保。”
至于那些作践过她的人……等她从这里出去再说。此刻她是医生,要救她的人。
……
汪慈宁正对着更衣室的镜子解手术服的扣子,指尖还带着消毒水的凉意,听见护士这话,解到一半的手猛地顿住了。
镜子里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刚才那场保胎手术耗了近四个小时,她几乎是盯着监护仪上微弱又倔强的胎心线,一点一点把那孩子从危险边缘拽回来的。
江禾有多喜欢那个孩子她看在眼里,为了江禾她也得帮他留住孩子。
江禾麻药还没醒,躺在病房里,手腕上还扎着输液针,指节因为失血泛着透明的白。
可章家人呢?
“走了?”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低哑,像是刚从紧绷的状态里松下来,带着点没缓过劲的疲惫。
护士在旁边点头,语气里满是不忿,“可不是嘛!刚才在护士站问了句‘孩子保住了吧’,我们说暂时稳住了,但江先生还得留院观察,他们就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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