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自救指南41——小姑娘 (2-1)

第四十一章

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闷，除了锦书时不时的闷哼就是医生观察情况和护士比对指标的交谈。

医生给他戴上了氧气，说他孕检报告上写的贫血，怕他喘气浪费劲儿，之后使不上力，这样能保持头脑清醒一点。

我看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我问医生能不能打无痛。

医生说能打，但是不建议，现在的情况是怕影响待会使力。

“不打了，忍忍，忍就过去了，都疼那么久了。”

他有些虚弱，声音却很坚定。

话音未落，他就又开始疼了，他抓着我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有些疼，但是我不可能把他甩开。

医生再检查了一遍，说可以摘掉氧气罩开始有节奏的向下使劲儿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或许之前确实“还不怎么疼”，锦书平时是个挺忍得住的人，到了后面也忍不住痛呼出声，画面有些残忍，我脸上湿了一大片。

——

慕锦书听着医生的话，向下用力，胎儿逐渐下移，撑得他腹底十分饱胀，整个人好像从中间劈开了一样，他只能大口的呼吸，缓解着不适。

孩子虽然还差一个多星期才足月，但是发育得好，头还没出来就已经给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汗水夹杂着泪水，湿了一大片。

一开始，他还能跟着医生的节奏用力，后来胎儿没怎么下行有些搞人心态。

“我好累……呃……”

“孩子马上就快出来了，再努力一下就好了，不要放弃。”

田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事实上，她也怕得要命。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挣扎让他此时狼狈极了，头发被汗打湿，根根分明，干得起皮的下嘴唇全是血，那是用力的时候，他咬的杰作。

看着慕锦书虚弱的样子，田玥心疼得要死。

“……我没力气了……啊……剖了吧……”

这个时候说剖，谁都知道危险性有多高，怎么可能让他冒险，眼看医生慢慢压住了慕锦书的肚子，田玥的无力感越来越强。

——

他在生我们的小东西，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啊……好痛……呃……”

医生并未用力锦书已经痛呼出声，我亲亲他的鬓角握着他的手，他手指蜷缩着搭在我的手心，在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可能是攥着东西用力太久了都僵了。

“我没力，气了……我痛的，要死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我搓搓他的手，他累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医生压着他的肚子喊他用力，他机械式的挺腰，用着自身全部的力气要把小东西给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医生看他眼神有些失神，让我赶快说点什么刺激一下他。

孩子已经露头了。

……就差一点了。

“锦书，小书，你别放弃，你还记得那个与咱们无缘的孩子吗？会不会是他再次来到了我们身边。 ”

那个孩子其实一直都是我们心里的一个痛，虽然当时他来的时间一点儿都不好。

他眼里一下子又蓄满了眼泪，一眨眼，泪水就一下子像流星那样划过太阳穴流进头发里。

我看到他眼神忽的清明了许多，鼻翼一张一翕，急速的喘息着，然后垂着眼蓄力，深吸一口气后，他配合着医生压腹的动作像是要坐起来了，猛地向下使劲。

“呃……”

连续两次过后，我看到他卸力砸回我的怀抱，看着医生托着一团血肉从他身下捧出。

护士报了时间，凌晨五点二十分。

小东西终于出来了，七斤多的小姑娘，哭声特别嘹亮，身上糊了一堆胎脂血迹还张牙舞爪的。

小姑娘身上有血腥味，我看了一眼觉得不太好看，像个皱皮小猴子，医生托着放在慕锦书的脸跟前，他强撑着看了一眼这个折磨了他九个多月，临来还让他痛了两天多的小家伙，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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