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你知道了?”
“可以…”
“滚了吗?”
轻飘飘的四个字,像四把冰锥,从徐婻正毫无血色的唇间吐出,带着一种万念俱灰后的彻底死寂和冰冷,狠狠扎进西门汶泗的耳膜,穿透他的心脏。
他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看着徐婻正那双空洞得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弧度,巨大的、灭顶的恐慌和心疼瞬间攫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了她那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知道了她那被至亲视为“业障容器”的残酷命运,知道了她那用冰冷外壳苦苦支撑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可知道了这些,非但没有让他感到释然或解脱,反而像坠入了更黑暗、更绝望的深渊!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她永远用冰冷和疏离将他推开!也好过亲眼目睹这血淋淋的、将她彻底摧毁的真相!
“婻正…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破碎,试图靠近她。
但徐婻正的反应却比他想象的更加剧烈。
在他脚步挪动的瞬间,她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向后退去,身体重重撞在工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台面上的工具被震得哐当作响。
“别过来!”她厉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抗拒,仿佛他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瘟疫源头!“滚!滚啊!听到没有!”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极其急促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应激状态。她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不再是冰冷和麻木,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自我厌弃。
仿佛他的存在,他的知情,本身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和刺激。
西门汶泗的脚步瞬间被钉死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她那副惊惶失措、仿佛他是洪水猛兽的样子,巨大的无力和绝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明白了。
他那点自以为是的深情和靠近,他那些笨拙的示好和追问,甚至他刚才那卑微的一跪…在她看来,或许根本不是救赎,而是一种更深的、无法承受的负担和…玷污。
一个天生就被定义为“不祥”、需要独自背负罪业的人,怎么会相信有人愿意真心靠近她?怎么会相信自己配得到任何温暖和爱?
他的知情和坚持,只会让她更加看清自己的“不堪”和“肮脏”,更加坚信自己只配活在冰冷的孤绝里。
所以,她让他滚。
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彻底绝望后的自我保护。一种害怕自己这“业障”之身,会玷污了他那看似“干净”世界的、扭曲的“善良”。
“好…我走…我马上走…”西门汶泗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不敢再刺激她分毫,“你别激动…我走…我这就走…”
他退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拉开门,仓皇地逃入了外面冰冷的雨幕之中。甚至顾不上捡起地上那条湿漉漉的毛巾。
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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