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二十九） (2-1)

那年冬天，局势开始变得紧张。

城外驻军屡次遭到不明军队的袭击，钟启也屡次三番被父亲叫去边境驻守，钟朔则被父亲安排守在城内，总是忙到深夜，时常不能去看林环。

那天黄昏，钟朔收到了父亲突发重病离世的消息，他感觉到天塌了，他紧紧攥着那张写着父亲噩耗的纸，悲痛和愤怒一时间冲上他的头脑，直到他冷静下来，才对一旁的周舜吩咐道:“我去一趟边境，城内就拜托你了，以及照顾好阿鸢嫂嫂。”

周舜点了点头。

钟朔没有跟苏明鸢道别，而是直接上了车，可经过酒楼的时候，他又吩咐司机停车。

他想跟林环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别会是多久。

钟朔走进了酒楼，来到了后台。

“二爷，您怎么来了？”林环很惊讶钟朔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城外出了点事。”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林环有些难过。

“不知道——但是我保证，很快就回来。”钟朔轻轻抚摸着林环的脸颊。

“嗯，路上小心。”林环有些不舍地盖上钟朔的手背。

钟朔跟林环道别后，径直离开了后台，可就在他走到酒楼门口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枪声，随后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血液在他的身边弥漫开来，他在周边人尖叫的声音中隐约感觉到林环焦急地跑到自己身边，不断哭喊着自己的名字……

阿环……

没等他看到林环的脸，黑暗便夺走了他的意识……

等到钟启从城外赶到医院的时候，钟朔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连失去至亲的钟启感觉天旋地转，他一下瘫跪在地上，是苏明鸢边哭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的。

“朔……为什么……”钟启的眼眶湿润，嘴唇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士兵的吼声。

“站住！这里不让进！”

苏明鸢扭头看到了林环，她一下认出这是周舜告诉自己的异能者。

“你是林环姑娘？”苏明鸢走到林环面前。

之后，林环带着钟启等人来到了郊外的一座木屋，她说木屋里面的老者可以救活钟朔。

林环轻轻敲了敲破旧的木门，过了一会，便有一个脚步蹒跚的老者推开了门。

“先生，我需要您救活一个人。”林环哽咽着。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拿来世与我交换。”老者打量着林环。

“并且，我还需要那位故者亲人的记忆，挚友的血肉之躯。”

“并且记住，转移异能的代价是失去一定的记忆。”

那位老者拥有永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他厌恶了现在人生，想用自己的异能与他人交换来生，异能者内都传说他动用了禁术获得了永生遭到了“神”的惩罚，降下了苦难与其看不到尽头的人生相伴，所以以至于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换……

深夜，钟启来到躺在床板上不动的钟朔前，割开了手腕，将血一点点喂进钟朔早已干裂的嘴唇里。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钟启边说边露出牵强的笑容，泪水不断从他的脸颊滑落。

第二天，那位老者的死讯在异能者之间传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死，与此同时，钟启和林环同时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同时，敌军突破了防线，进入了城内……

一时间杀声响彻天际，原本繁荣的城市变成了人间炼狱……

苏明鸢将钟朔托付给了一个逃难的农民，自己却和周舜留在城内……

深夜，农民安顿好钟朔，选择去河边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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