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响震满天,藤阁一如往常的安详静谧,似乎与外有着一条鲜明的屏障。
“天微亮时便传唤人备水沐浴了,算算时辰,估计还在浴堂。”小婢低着头,回道。
藤阁一直是由蔓茵打理,源宁笙从前没少来藤阁小住,而且原先在藤阁的丫鬟都被调来了藤阁,慢慢的,他的身份在藤阁也算不得秘密。
“知道了。”说着,靖婆朝偏院投去视线,“那位呢?”
小婢又答道:“早些时候是从主屋院子里头出来后便不知去向了。”
靖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只吩咐那小婢退下了。
一切,皆已安排稳妥。
——
自古嫁女都是在男方的宅院里完备礼节,可偏偏淮言父亲并不在京城,母亲也早已过世,成亲双方又都是男子。说谁嫁谁的都很勉强,一时也论不下个定数,婚宴,便在那群自诩聪慧的大臣们的出谋划策下稀里糊涂地定在了宫中。
而这般消息,自然是匆忙下的定论,婚宴的消息源承德甚至是在昨日晚间才知道的。
晨日,也不知那些个百姓为何比当事人还要着急,吆喝着还以为是他们家中的喜事。
也许是传闻太多太乱的影响,他们居然开始觉得源宁笙嫁给了淮言也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但很显然,除了百姓,朝中大臣无一人敢苟同于这个观点,虽然淮言是娶了个男人,但淮言未来又不是不能纳妾了,嫡系是没了后代,但也没规定过旁出就一定不能继承了,再说了,这是京城中两大家族的结合,这意味着的可是淮家与源家的地位在朝中更加不可能被撼动分毫。
孰轻孰重,他们怎么可能分不清呢?
“父亲。”源锦铭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节。
源承德一时间还有点恍惚,这孩子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他匆匆应了声,环视了一圈愈发多的宾客,便忙不迭地去应付那些由远及近的吆喝。
吉时未到,而宫中早已乱作一团。
红绸绒段挂满了华宫上下,即使准备实在是匆忙,但各种细枝末节也被一一关照,无一错落。
说是婚宴,倒不如说是借此造势而组的各家聚会。
皇后在张罗内室,源锦铭也因着准太子妃的身份,忙前忙后地处理各种琐事,倒真有了能主持大局的模样。
——
日落西斜,疏散的光穿过人群散落在木质雕花框架上,铺以朱漆并饰以金箔贴花,远观之下已足够辉煌,更别提近观的奢靡繁华。
“落花轿!”抬花轿的小厮大声吆喝了一句,身后的几位有条不紊地伏下身子,骄阳下,八人额头都布满了汗珠,花轿的庞大压得喘气都实在是困难。
靖婆轻叩了叩轿子,弓下身子,不多时,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揭开了帘子,攀上靖婆的背,紧紧依偎着,不出一言。
爆竹声响,屋内众人纷纷翘首以盼,左等右等,却未见有人来。
而此时,淮言已站在央正,高堂之上无一人,堂下宾客纷纷,有许多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家伙,正眯着眼打量着四周,也不敢多说一句。
今儿个是难说的混乱,深宫里头闹了大事,陛下皇后急着就去摆平了,源承德又突然耍了性子,不愿做这证婚人,借口亡妻忌日,匆匆去了,那神情又不似作假。
徒留下源锦铭,与淮言交情无半点,两两看着心慌,半晌,源锦铭也找了借口开脱了。
她是真不想留下来再听闲话了,而且看着外边日头越来越沉,源锦铭心中也有了猜想。
这下,辉煌大殿上,该在的人一个不在,不该在的人全在,坐在席中,越看越觉得碍眼。
“将军。”老妇的声音不大,却也因为殿内的安静而显得铿锵有力,正愁安静得发闷的大人们纷纷朝她侧目,上下打量着,那些个的眼神似乎都在说,这是哪儿来的粗布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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