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说服父亲

拿到钥匙和单子只是第一步。沈卿卿深知柳氏必定从中做了无数手脚，账目定然一塌糊涂。她也不急，每日只带着秋儿和两个临时抽调来的、看似老实的小丫鬟，一头扎进库房，一样一样地核对，登记造册。

果然，账实不符之处甚多，许多珍贵首饰、古玩字画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值钱的次货。沈卿卿也不声张，只默默记录在案。

同时，她开始隔三差五地去“叨扰”柳氏。

“母亲，女儿看到单子上有一对翡翠玉镯，水头极好，怎么库房里找不到呢？是不是母亲记错了存放之地？”

“母亲，这匹缂丝云锦的记录似乎对不上，账面显示有十匹，库中为何只有六匹？”

“母亲……”

她每次去，都拿着账本，一副虚心求教、懵懂无知的样子，问的问题却个个戳在柳氏的心窝子上。柳氏被她问得焦头烂额，既要绞尽脑汁圆谎，又怕沈卿卿真的捅到沈相那里去，更怕她跑到寒王面前“说漏嘴”。

不过几日，柳氏便彻底怕了沈卿卿这“不懂事”的纠缠。为了尽快打发她，也为了堵她的嘴，柳氏不得不咬牙，不仅将吞没的东西能补的尽量补上，不能补的折成现银，还在筹备沈卿卿嫁妆时，被迫大大超出了原本的预算，恨不得赶紧用丰厚的嫁妆把这个瘟神送出门，免得她再惦记库房里那点东西。

沈卿卿冷眼看着柳氏忙前忙后、肉痛无比地给她添置嫁妆，心中毫无波澜。这只是拿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处理完柳氏这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需要解决——丞相父亲，沈文渊。

沈相对这桩赐婚的不满和冷淡，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若得不到他的默许甚至支持，许多事情将寸步难行。

这日晚间，沈卿卿估摸着沈相大概处理完公务，回到了书房，便亲手沏了一壶安神茶，端了过去。

书房外，她轻轻叩门。

“进来。”沈相的声音带着疲惫。

沈卿卿推门而入，将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上：“父亲，夜深了，喝杯茶歇息一下吧。”

沈相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淡淡：“放那儿吧。有事？”

沈卿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沈相身后，动作生疏却轻柔地替他捏着肩膀。沈相身体一僵，似乎有些不习惯，但终究没有推开。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沈卿卿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努力压抑着：“父亲……还在生女儿的气吗？”

沈相沉默了一下，道：“圣意已决，生气有何用。”

“女儿知道，女儿让父亲失望了。”沈卿卿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女儿以前不懂事，痴恋寒王，闹得满城风雨，丢了相府的脸面。如今……更是因女儿之故，让父亲不得不与寒王府绑在一起，徒增烦忧……都是女儿的错。”

她这番话，完全站在沈相的角度，体谅他的难处，承认自己的“错误”，姿态放得极低。

沈相听着，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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