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一同到了穆家老宅。
客厅里,穆父端坐在主位的红木沙发上,见到两人进来,目光在林桐身上停留了一瞬,没多问,换上客气笑容:“来了?坐吧。”
寒暄不过三句,话题便不出所料地绕到了穆云母亲留下的股权上。
穆父叹口气,语气沉痛而恳切,拿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文件,推至穆云面前。
“小云,你也成年了,这些事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他言辞恳切,带着长辈式的威严与不易,“但现在公司情况复杂,你还在读书,经验不足。爸先帮你代管着,等你大学毕业,一定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你。这都是为了公司未来的稳定,你妈妈的心血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旁看着穆云长大的保姆适时地递上热茶,用围裙擦着眼角,声音哽咽地帮腔:“是啊小云,先生为了公司熬了多少夜,头发都白了……都是一家人,总不会害你的。”
情景熟悉得令人心悸,几乎要沿着某种既定的轨迹滑行。就在穆父要按原来故事线那样利用一切手段逼迫时。
林桐轻轻拉了一下穆云的衣袖。
只见林桐从容地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属于晚辈的谦逊好奇,拿起那份协议,语气甚至有些天真:
“穆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正好在看一些法律相关的书,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能请教您一下吗?”
他修长的手指点在协议上几个关键条款处,问题提得极其刁钻精准——关于授权范围的模糊界定,代持期间处分权的限制,以及回购条款中极易被忽视的陷阱……
每一个问题都用着纯粹求知的口吻。
但穆父脸上的肌肉一点点僵硬,笑容几乎挂不住。
与此同时,林桐在意识里对木木快速交谈。
下一秒,他像是无意间滑动手机屏幕处理消息,一个极其短暂的页面一闪而过——恰好是穆父与保姆私下异常资金往来记录中最致命的一页截图,虽然模糊,但关键信息足以辨认。
穆父的目光钉在林桐的手机屏幕上,惊疑不定地看向林桐。
林桐却适时地按熄了屏幕,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将手机收回口袋,笑容干净又无辜:“不好意思穆叔叔,刚同学发消息问参考资料,不小心点错了东西,失礼了。”
空气瞬间凝固。
穆云合上协议,声音平静:“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母亲留下的东西,我还是想更慎重些。等我找专业的律师仔细看过之后再说吧。”
穆父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视线像淬了毒一样看林桐身上,又硬生生转向穆云,最终强压下几乎喷薄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扭曲的笑:“……好,好。应该的。是爸爸……考虑不周了。”
……
走出老宅,冰冷的新鲜空气涌入肺腑,
走到不远处。穆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林桐,双手轻轻放在林桐腰侧,额头几乎要抵上他的额头,眼神里面盛满了汹涌的爱意。
“宝贝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微颤,“我好喜欢你啊。”
林桐笑了笑,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动作轻柔:“我也一样。”
他顿了顿,看着穆云的眼睛,“走吧,给你过生日去。”
说完,他微微踮起脚,在穆云微凉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成年快乐,我的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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