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的重启 (2-1)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谢拾乐刚把最后一块橘子慕斯摆进橱窗，手机就响了——是花亦安的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果园的路被雪封了，今天的橘子可能要晚到一小时，你别急。”

“没事，安全第一。”谢拾乐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心里却没有往常的平静。这段时间，花亦安的坚持像温水煮茶，慢慢熨帖了他心里残存的褶皱——是暴雨天及时出现的车，是为了适配他的果酱工艺特意改良种植的橘子品种，是每次送完货都默默帮他把堆在门口的纸箱整理好的背影。

一小时后，浑身沾着雪沫的花亦安推着小推车出现在店门口，车上的橘子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没冻着，你放心用。”他拍了拍棉被，雪粒从头发上落下来，在暖黄的灯光下像碎钻。

谢拾乐递过毛巾，又转身泡了杯热可可：“先歇会儿，不急着搬。”

花亦安接过热可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抬头时正好对上谢拾乐的目光。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窗外的落雪声和热可可的香气。

“花亦安，”谢拾乐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你说的重新开始，是认真的吗？”

花亦安手里的热可可晃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是！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放下杯子，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克制地停住，“我知道过去的错没法弥补，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守着橘子，守着小店，慢慢来。”

谢拾乐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他走到橱窗边，拿起那本画满橘子的旧笔记本——是他前段时间从行李箱底翻出来的，最后一页空白处，他补画了两颗挨在一起的橘子，旁边写着“安和果园专供”。

“这个，还能继续用吗？”他把笔记本递到花亦安面前。

花亦安接过笔记本，指尖抚过熟悉的画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能！能！我们可以把以前没完成的‘橘子计划’，全都补回来。”

谢拾乐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的肩膀：“那我们就试试。但说好，要是你再犯浑，我就把你的橘子全做成酸果酱。”

“不会的！绝对不会！”花亦安反手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这些年的遗憾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那天下午，两人没有搬橘子，也没有做甜品，就坐在窗边翻着旧笔记本。花亦安指着第一页的“橘子园约定”，说起自己为了种出更甜的橘子，跑了多少个农业研究所；谢拾乐则笑着提起当年砸在他身上的橘子糖，说其实后来偷偷捡回来吃了，甜得发齁。

雪停的时候，花亦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不是工厂生产的，是他自己用果园的橘子熬的，糖纸是他亲手画的橘子图案。“这个给你，”他把糖递过去，耳尖泛红，“比当年的甜，也比当年的真。”

谢拾乐剥开糖纸，把橘子糖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没有过去的涩，只有满满的踏实。他握住花亦安的手，指尖相扣：“走吧，先把橘子搬进来，明天我们去果园看看雪后的橘子树。”

“好！”花亦安笑着应下，拉着谢拾乐的手走向门口。阳光透过融化的雪，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第二天清晨，两人一起开车去了安和果园。雪后的橘子树挂满冰晶，金黄的果实藏在雪地里，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花亦安托着谢拾乐的腰，帮他摘下一颗沾着雪的橘子，就像当年在小镇的橘子园里那样，却又比当年多了几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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