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敢碰她,只是语无伦次地开始说:“泠泠,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我只是怕……”
怕你完成任务就走了。
怕你消失。
怕这五年只是一场梦。
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这些话堵在喉咙里,翻滚着,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系统的禁令同样对他有效——他无法向她透露任何关于“任务”、“攻略”、“消失”的讯息。任何尝试都会引发剧烈的、针对他自身的惩罚性头痛,像有电钻在钻太阳穴。
他只能徒劳地说着苍白的、毫无说服力的词句:“再给我一次机会……泠泠……别这样……求你……”
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仿佛完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的话语最终消失在绝望的沉默里。他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才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没有再锁门。那扇门就那样敞开着,像一个无声的、卑微的邀请。
但时泠没有出来。
* * *
第四天,第五天……
时间变成了一种模糊而残酷的刑罚。
沈予彻底放弃了去公司,像个幽灵一样在公寓里游荡。大部分时间,他就沉默地坐在卧室门口的走廊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里面偶尔极其轻微的翻身声响,才能勉强确认她还活着。
他变得偏执而神经质。每隔十几分钟,就要猛地站起来,冲进房间,确认她的呼吸。他甚至不敢睡觉,眼圈黑得吓人,颧骨突出,迅速消瘦下去。
他做了无数她以前喜欢吃的菜,精细地摆盘,放在床头柜上。它们一点点冷掉,变质,然后被他沉默地收走,换上新的,周而复始。
他买来了硕大的钻石戒指,颤抖着放在她的枕边,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们结婚,泠泠,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好不好?你起来,我们马上就去……”
戒指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冰冷而讽刺。
没有任何回应。
时泠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或者说,是一种逃避现实的麻木状态。清醒的时候,她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那倒计时的数字,像命运的读秒。
【50小时11分08秒】
【50小时11分07秒】
她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偶尔起床去洗手间,会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心悸。胃口彻底消失,连喝水都觉得勉强。
沈予的崩溃,他的哀求,他的偏执,她都感知得到,但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那些声音和影像无法再触动她分毫。
她的心,已经先于她的身体,死去了。
* * *
第六天晚上。
沈予再一次从短暂的、被噩梦惊醒的瞌睡中弹起来,冲进卧室。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更衬得房间里死寂得可怕。
时泠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沈予。他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她苍白的脸。她瘦了很多,脸颊凹陷下去,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伸出手,极度小心地、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冰凉的。
“泠泠……”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跟我说句话……骂我也好……求你……”
床上的人,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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