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定义 (2-1)

暮色漫进客厅时，秋雨欣正蜷在沙发角落，膝盖上摊着一本翻旧的《小王子》。书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是三哥秋瑾庭上周从公园捡回来的，他说"这叶子像星星的碎片，夹在书里就不会丢"。

"小妹又在看这本书？"洛星河端着热牛奶从厨房出来，发梢还沾着烤饼干的甜香。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余光瞥见秋雨欣正用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的插画，"要不要试试自己画？妈妈给你买了新的水彩笔。"

秋雨欣抬起头，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她接过水彩笔的动作比从前轻快许多，笔杆上的卡通贴纸还是五哥秋谨言上周贴的——当时他说"小妹画画时总咬笔杆，贴个小猫就不咬啦"。

"妈妈，"她突然开口，声音比以前清晰，"为什么...我们家没有爸爸的照片？"

洛星河正在擦拭茶几的手顿了顿。秋易凡的照片确实很少出现在客厅——他总说"工作忙"，但秋雨欣会注意到，玄关的鞋柜最上层永远摆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那是爸爸的；书房的红木书桌上，永远有半杯凉透的茶，那是爸爸的。

"爸爸的照片..."洛星河蹲下来，与她平视，"爸爸说，他要把最好的样子留在小妹心里。等小妹再长大一点，爸爸要亲自给小妹拍好多好多照片，挂在每个房间。"

秋雨欣似懂非懂地点头，低头在水彩本上涂抹。她画了个圆脑袋的小人，给小人添上爸爸常穿的西装领带，又在旁边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那是妈妈最爱的花。

"小妹画的是爸爸和妈妈？"三哥秋瑾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抱着个篮球，运动服上还沾着汗渍，"这朵向日葵画得真像，上次妈妈在花园种的向日葵，花瓣就是这样的！"

秋雨欣被夸得眼睛发亮，把画本递过去。秋瑾庭凑过来看，篮球"咚"地落在地板上："哇！小妹还会画星星！"他指着画纸角落的五角星，"这是给哥哥们的吗？"

"嗯..."秋雨欣小声说，"给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还有妈妈爸爸。"

秋瑾庭突然把篮球往旁边一扔，张开双臂把妹妹抱起来转了个圈："我们小妹最厉害了！会给全家画星星！"他的声音震得天花板的吊灯都晃了晃，洛星河笑着摇头，却悄悄把这一幕记在心里。

晚餐时，秋易凡难得提前回家。他坐在主位，看着女儿小口小口地吃着五哥做的山药糕，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温柔。秋雨欣注意到，爸爸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那是她昨天帮他整理领带时发现的，他说"这样更方便抱小妹"。

"爸爸，"她夹了块山药糕放到秋易凡碗里，"今天的蛋糕...比上次甜。"

秋易凡握着筷子的手顿住，抬头时眼底有星光在闪："因为小妹的舌头变甜了。"他说得一本正经，却惹得全家大笑。洛星河笑着用纸巾擦去女儿嘴角的奶油，秋瑾庭把妹妹的餐盘摞到自己碗上，二哥秋风辞推了推眼镜说"适量进食"，四哥秋逸晨偷偷给她的果汁里加了蜂蜜，五哥秋谨言摸着下巴说"看来山药糕的配方要调整"，六哥秋言风则弹了段轻快的钢琴曲作为背景音。

饭后的阳台总是最热闹的。秋雨欣抱着星星项链，坐在藤编椅上听六哥弹琴。三哥秋瑾庭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啃苹果，四哥秋逸晨调试着新到的天文望远镜，五哥秋谨言在给妈妈捶肩，二哥秋风辞翻着财经杂志却频频抬头看妹妹，大哥秋瑾怀靠在栏杆上打电话，声音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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