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辞将绘本平铺在紫檀木桌上,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秋雨欣注意到二哥的袖口沾着墨迹,那是他整日伏案研读律法典籍留下的痕迹。
"雨欣,你看这个故事。"他翻开绘有衙门场景的插画,"有个叫阿章的寡妇,穷得揭不开锅,把房子卖给邻居徐麟。后来孙子要上学堂,想赎回房子,徐麟却翻脸不认人。"秋风辞的声音像浸了清泉,将南宋年间的旧案娓娓道来。
秋雨欣攥着衣角的手松了松。她认得画中那个瑟瑟发抖的妇人,与养母朱丽揪着她头发往灶台撞的姿势何其相似。二哥的指尖停在"亲邻条法"四个字上:"当时法律规定,孤幼卖房必须经亲邻同意,可阿章的丈夫早逝..."
"就像我爹走后,养父把我和弟弟卖给矿场。"秋雨欣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槐花。她看见二哥握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淡淡的涟漪。
秋风辞将茶盏推向她:"当年昌化县令吴恕斋判案时,既要看律法条文,更要参酌人情。"他指着绘有老妇跪地痛哭的插图,"阿章的嫂子徐十二为夺房产,诬陷她故意毁约。但法官发现阿章至今仍住在卖掉的房子里,这叫'未离业'。"
秋雨欣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想起刚回秋家时,秋霞总说她是"外人",可二哥此刻的讲解让她明白:原来世间法理,终究要为活生生的人留一扇窗。
"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
"后来吴县令让徐十二分给阿章一间厢房。"秋风辞将绘有和解场景的画卷展开,"法律不是冰冷的枷锁,而是守护弱者的盾牌。"他取过案头《宋律疏议》,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批注——正是当年海瑞断案的笔记残页。
秋雨欣凑近细看,发现"咒诅"二字旁有用朱砂写的批语:"软刀杀人更甚利刃"。她突然想起养母摔碗时那句"赔钱货",喉咙涌起酸涩。二哥适时递来块桂花糕:"记住,当言语变成刀剑,你有权举起盾牌。"
暮色染红窗棂时,秋雨欣已能准确复述"亲邻条法"的要义。她将绘着阿章老妇的插图贴在床头,月光下,画中人的眼睛竟泛着奇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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