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寒意刺骨。齐铁嘴被副官从尚有余温的被窝里“请”了出来,塞进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车内除了司机,只有副官一人相陪。
“八爷,今日需仰仗您了。”副官递过一个温热的油纸包,里面是几个刚出炉的肉包子,“路上垫垫。到了地方,一切听我指令,切勿擅自行动。”
齐铁嘴接过包子,食不知味地啃着,心脏在胸腔里敲着乱鼓。车窗玻璃上凝着白霜,窗外长沙城的轮廓在黎明前的灰暗里模糊不清,如同蛰伏的巨兽。他知道,这一脚迈出去,便是真正踏入了刀锋边缘。
轿车没有驶向军营大门,而是绕到一处偏僻侧门,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刚刚苏醒的街巷。没有军车开道,没有荷枪实弹的护卫,这种隐秘反而更让人心头发毛。
根据那西南老者零碎模糊的供词,第一个需要排查的点,在城南老仓坊一带。那里鱼龙混杂,巷道狭窄如迷宫,是藏匿的绝佳所在。
车在离目标区域两条街外便停了下来。副官和齐铁嘴下了车,如同两个寻常早起办事的人,裹紧衣衫,埋首走入渐浓的晨雾之中。齐铁嘴能感觉到,暗处至少有四五双眼睛在随着他们移动,那是提前布下的暗哨。
越是靠近老者描述的大致方位,齐铁嘴越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适。并非气味或声音,而是一种……“气”的滞涩感。仿佛空气中的流动在这里变得黏稠、扭曲,带着一股阴冷的、窥探的意味。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三枚温热的铜钱。
“有感觉?”副官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声音压得极低。
齐铁嘴微微点头,不敢多说,只以眼神示意前方一个岔路口的老槐树。那棵树生得古怪,半边枯朽,半边却异常茂盛,树下堆放着不少无人清理的垃圾杂物,散发着霉味。
副官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暗处立刻有人悄然摸向那棵老树周围仔细勘查。
齐铁嘴则闭上眼,全力感知那无形中的“气脉”。铜钱在他掌心微微发烫,指引着他看向老槐树斜对面的一处低矮屋檐。那屋檐下的瓦片有一处极不明显的松动,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正从那里散逸出来,与周遭滞涩的气场勾连。
他扯了扯副官的衣袖,悄无声息地指向那处屋檐。
副官眼神一凛,立刻通过对讲机(伪装成怀表样式)低声下令。
很快,消息传回:老槐树下发现可疑的埋藏物,似是某种骨雕的残件和浸过药液的泥土。而齐铁嘴所指的屋檐下,瓦片缝隙里藏匿着一枚被打磨成镜面状的黑色矿石,角度刁钻地对着街口。
“是‘窥镜’和‘地锚’,”齐铁嘴在副官耳边急速低语,“以邪物钉住地气,再以窥镜折射感知……布阵的人是个高手,借了这老槐树的阴煞做遮掩。”
副官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迅速下令清除那些邪门物件,并留下人继续监视周边。
首战告捷,齐铁嘴心下稍安,但那股被无形之眼窥视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
接下来一整天,他们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长沙城的大街小巷。根据老者的供词和齐铁嘴对气机的感应,又接连找到了两处布置更为隐蔽的法阵节点。一处藏在水桥墩的裂缝里,借助流动的水汽掩盖波动;另一处竟设在一家香火鼎盛的庙宇偏殿的屋脊兽口内,利用旺盛的烟火气混淆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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