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与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之际,她怀中贴身收藏的那三枚符片,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凉悸动!
这一次,不再是遇到邪气时的警示,而更像是一种…安抚?一股细微却精纯的冰蓝气息,顺着与她肌肤相贴的地方,缓缓流入她几乎冻僵的经脉,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也稍稍平复了她狂乱的心跳。
是了…她还有它们。这源自玄鸟、却又克制玄鸟的神秘之物。
它们在这个时候产生反应,意味着什么?是这诏狱之中,也充斥着某种邪异之力?还是…
她努力集中精神,尝试着去沟通那丝冰蓝之力。在这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她的感知似乎被放大了。她“听”到远处刑房里传来的、压抑的惨叫声;她“闻”到空气中更加浓烈的、除了血腥腐臭之外,一丝极其淡薄的、与那宫廷异香同源却更加阴晦的气息;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这诏狱深处,似乎存在着某个…巨大的、冰冷的、不断汲取着负面情绪与生命能量的“源头”!
玄鸟的力量,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诏狱?!
这个发现让她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沉重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响起,停在了她的牢门前。
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一只昏暗的灯笼伸了进来,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容。
“沈青梧?”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响起。
沈青梧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诏狱狱丞服色、面色惨白如同死尸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正打量着她。
她没有回答。
那狱丞也不在意,挥了挥手。牢门打开,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架起,沉重的镣铐锁上了她的手腕脚踝。
她被带离牢房,拖向甬道深处。越往里走,那股阴晦冰冷的气息就越发浓重,符片的悸动也越发明显。
最终,她被带入一间刑房。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令人胆寒的刑具,火盆里烧着通红的烙铁,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和血腥混合的恐怖气味。房间中央,摆着一把沾满暗褐色污渍的木椅。
“说吧。”那狱丞在对面一张桌子后坐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今日御前,你意欲何为?受何人指使?那香丸从何而来?还有…你对长春宫的香料,知道多少?”
标准的审问流程。但他们真正想知道的,恐怕是最后一句。
沈青梧被强行按在冰冷的刑椅上,镣铐摩擦着皮肉,带来刺骨的疼痛。她抬起头,看着那狱丞,忽然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却带着讥诮的笑容:“臣女…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御前失仪,是臣女之过,甘愿受罚。至于香料…娘娘宫中的熏香,自然是极好的…”
“哼。”狱丞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到她会抵赖。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闪着幽光的银针,在灯笼下看了看,“看来,沈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诏狱的规矩,没人能站着进来,站着出去。你是自己说,还是等这些东西帮你回忆?”
通红的烙铁被狱卒从火盆中拿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切。沈青梧的心脏缩紧,但脑海中却闪过父亲宁折不弯的身影,闪过青璎纯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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