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离去后,泠霄宫彻底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银珑独自伫立在空旷的殿内,周身那层未能平息的粉色光晕成了唯一跃动的色彩,映着她苍白失神的脸庞。二姐那些冰冷而现实的话语,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锁链,将她紧紧缠绕,几乎喘不过气。
天规、母后、清誉、惩戒……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压得她心口闷痛。她缓缓滑坐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环抱住双膝,将滚烫的脸颊埋入其中。试图驱散脑海里那双专注的凤眼,那低沉的声音,那清冽的莲香,以及……心底那份被严厉斥责却仍未彻底熄灭的、不该有的悸动。
“收起你的心思,恪守本分……”二姐的警告在耳边回荡。
对,必须收起。必须忘记。他是劫,是孽,是万万触碰不得的毒药。银珑用力地点头,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她开始强迫自己一遍遍回想哪吒过往三百年里是如何戏弄她、惹恼她的,试图用那些清晰的“恶行”覆盖掉最近这些模糊的、令人心慌的“好意”。
然而,越是抗拒,某些画面就越是清晰——他递过凝光沁雪膏时(虽是四姐转交)的“诚意”,他在云阶拦路时那句“仙光得以稳固,是否也有我一份微末功劳”的试探,以及昨日……他身着轻甲,以公务之名,却说着最不“公务”的话语,周身那无意间散发、却让她心神失守的莲香……
“不!不是无意!”银珑猛地摇头,试图挥散这些念头,“都是假的!都是他算计好的!”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语,周身仙光因情绪的激烈冲突而再次不稳定地闪烁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赤色流光痕迹,速度极快,方位难辨,却让银珑的心不受控制地又是一揪。他……还在附近?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狠狠压下。与你何干?她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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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天河深处,一座人迹罕至的浮空仙屿之上。哪吒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器物。那枚以星辰金与红莲业火精心锻造的发簪已近乎完成。簪身流畅如星河倾泻,顶端那朵莲蕊栩栩如生,瓣瓣分明,细看之下,内里有细微的星砂流转,更有一缕极其纯净的莲香本源被巧妙地封印其中,光华内蕴,既不张扬,却绝非凡品。
他指尖抚过簪身,感受着其上传来的温润触感与微弱共鸣,那双凌厉的凤眼里难得地染上一丝满意的神色。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挑,抬眸望向泠霄宫的方向,尽管隔着重重仙阙云霭,他仿佛也能感受到那抹仙光主人此刻的挣扎与抗拒。
“呵……”他低笑一声,指尖莲业火苗最后跳跃一次,彻底完成了最后一道淬炼工序,“看来,光等是不行了。”
得找个由头,让她不得不收下这份“赔罪”。一个……让她无法拒绝,也让旁人(尤其是那位二公主)难以指摘的由头。
他摩挲着下巴,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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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个看似寻常却又不那么寻常的消息在天庭悄然传开:哪吒三太子日前于天河演练法术时,“不慎”将一柄“无关紧要”的旧时法器遗落,据传可能坠入天河下游某片仙植园附近。因其上附有一丝微末火灵,恐时日久了影响仙植灵性,故三太子特意颁下一个小任务,言明哪位仙僚若能寻得,必有重谢。
消息也传到了泠霄宫。银珑听闻时,正心不在焉地修剪一盆仙兰,闻言指尖一颤,差点剪掉一朵花苞。他又在搞什么鬼?遗失法器?还特意说出来?她心下冷哼,打定主意绝不参与。
然而,接连两日,总有仙娥或路过的小仙官窃窃私语,说那法器如何难寻,天河下游范围如何之广,哪吒三太子似乎颇为重视云云。这些话,总是“恰好”能飘进银珑耳中。
她越发觉得这是个陷阱。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与……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引。那日他离去时的眼神,那缕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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