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如果记忆是海,那我愿意做一条在你掌心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正文】
(一)
张桂源把最后一袋垃圾丢进巷口桶里,抬头就撞见了一双眼睛——湿漉漉、亮晶晶,像有人在里面养了一整个夏天的银河。
那双眼的主人蹲在他家便利店门口的草丛里,张桂源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像猫一样亮晶晶的眼睛。
张桂源第一反应是:流浪猫。
第二反应是:应该是长得挺好看的一只流浪猫。
于是他蹲下来,用哄猫的语气哄他:“咪咪,饿不饿?”
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对面那只“猫”晃着脑袋看了他三秒,突然扑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声音软得像刚化开的雪糕:“哥哥,我饿。”
张桂源被扑得重心一歪,屁股着地,尾骨生疼。
他这才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后脑勺一块还没完全结痂的伤。
——原来不是猫,是个人。
还是个失忆的人。
派出所的民警说,医院凌晨报警,病人自己拔掉输液管溜了,穿着病号服晃了半个城区,最后蜷在这间便利店门口。
监控里,他像认准了摄像头死角,一路跌跌撞撞,却一步没偏地走到张桂源的店。
民警录完笔录,拍拍张桂源的肩:“小张,先领回去吧,联系不上家属,他后脑的淤血得继续观察,万一再跑丢就麻烦了。”
张桂源想说“我跟他非亲非故”,结果一回头,那人正揪着他衣角,睫毛扑簌簌地抖,小声喊他:“哥哥,别丢我。”
……这谁顶得住。
(二)
店员小赵那天第一次见老板带男人回家。
张桂源把客房收拾出来,扔了一套全新睡衣,指指浴室:“去洗,洗完吃饭。”
那人站在门口,左脚蹭右脚,憋了半天:“……我不会开热水。”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鼻音,像怕被打骂。
张桂源叹了口气,进去给他调水温,一边调一边教:“左边热右边冷,抬起来是顶喷,掰这里是手持。”
教完一回头,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瞳孔里晃着浴室灯,像湖面碎金。
“哥哥,你真好。”
张桂源手一抖,水花溅了一脸。
那一刻,他隐约预感:自己平静了二十七年的生活,可能要翻车。
(三)
失忆后的陈奕恒,智商没丢,常识却碎成渣。
他会用智能手机,却不懂扫码支付;分得清酱油和醋,却不知道怎么煮一碗面;最离谱的是,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一只“被人类投喂的猫”,证据是:他听见开罐头声会流口水,看见逗猫棒会下意识伸爪子。
张桂源一开始以为他在演,直到某天半夜上厕所,撞见那人蜷在沙发背,抱着自己的尾巴——不,是抱着毛衣下摆——睡得四仰八叉,嘴里还轻轻打着呼噜。
……行吧,猫就猫。
他认命地给对方取名“小咪”,在客厅铺了地毯,添了猫窝(伪)、猫爬架(伪)、猫薄荷(伪)——其实就是豆袋沙发、梯形书架、和一盆无辜的薄荷。
陈奕恒却高兴疯了,每天“哥哥”长“哥哥”短,尾巴——衣摆一甩一甩,像条真正的小猫巡视领地。
张桂源开冰柜,他贴过去;张桂源盘账,他趴柜台;张桂源上楼睡觉,他固执地蹲在门口,像守着耗子洞,守到凌晨两点。
最后张桂源实在看不下去,把客房门一开:“进来睡,别蹲了,腿不麻?”
陈奕恒“喵”一声蹿进去,抱着枕头打了个滚,露出肚皮:“哥哥,撸吗?”
张桂源:“……”
撸个鬼。
他关灯,躺下,两米的大床,中间愣是隔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五分钟后,一只热烘烘的手悄悄越过界线,指尖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腕。
见他没动静,那只手得寸进尺,一路爬上掌心,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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