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梦里蹭了蹭他的颈窝,无意识地喊了一声“老公”。
张桂源喉结滚了滚,低头亲了亲他的发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在。”
北海道的雪比想象中更大。民宿是独栋小木屋,壁炉里松木燃烧发出噼啪声,空气里满是清冽的树脂香。
陈奕恒一进门就甩掉靴子,光着脚跑到落地窗前,整张脸贴在玻璃上,惊叹:“好白!”
张桂源在后面把两人的行李箱归位,又把地暖调高两度,这才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想不想堆雪人?”
“想!”
“先换衣服,外面零下八度。”
十分钟后,陈奕恒裹着奶白色羽绒服,戴着张桂源亲手织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足够温暖。两人在院子里滚雪球,陈奕恒负责滚雪球,张桂源负责把雪球拍实。
雪人堆好,陈奕恒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黑色纽扣当眼睛,又把自己的红色毛线帽给它戴上。退后两步,他满意地拍手:“像不像你?”
张桂源:“……”
哪里像?
少年却已经举起了手机:“来,拍照!三、二、一——”
咔嚓。
照片里,雪人严肃地抿着嘴,陈奕恒笑得见牙不见眼,张桂源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像看着全世界。
夜里,壁炉的火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一片。陈奕恒趴在张桂源腿上,翻着民宿老板送的相册,里面是历年住客的合影。
“我们以后每年都来好不好?”
“还要在雪人旁边刻字。”
“刻什么?”
“张桂源爱陈奕恒,一万年。”
张桂源失笑,指尖勾了勾少年的下巴:“俗气。”
“那你来。”
张桂源想了想,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陈奕恒瞬间红了脸,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流氓。”
回国那天,帝都下了冬雨。老周来接机,远远就看见两人共撑一把黑伞,张桂源揽着陈奕恒的肩,少年手里拎着一袋白色恋人饼干,蹦蹦跳跳地踩水坑。
“慢点。”张桂源无奈。
“就要跳!”陈奕恒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正你会接住我。”
张桂源确实接住了——在陈奕恒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时,他长臂一伸,把人打横抱起,稳稳地塞进车里。
“鞋子湿了。”少年嘟囔。
“回家换。”
“还要泡脚。”
“好。”
“要你帮我洗。”
“……好。”
夜里十一点,浴室水汽氤氲。陈奕恒坐在小板凳上,脚泡在玫瑰精油里,张桂源半跪着,掌心覆在他脚背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什么珍宝。
“张桂源。”
“嗯?”
“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哪样?”
“一起刷牙,一起吃煎蛋,一起赶飞机,一起堆雪人……”
“会。”
“万一以后吵架呢?”
“那就吵完再一起吃煎蛋。”
陈奕恒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鼻尖蹭着鼻尖:“那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张桂源回抱住他,声音低而温柔:“一百年太短,要长长久久。”
壁灯熄灭,卧室重归黑暗。
床头的香薰机吐出淡淡的白茶香,与两人交缠的呼吸融为一体。
陈奕恒在张桂源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声音像梦呓:“晚安,老公。”
“晚安,小朋友。”
窗外,冬雨渐歇,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街道上铺开,像一条金色的河。
河的两岸,是刚刚好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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