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3-3)

凌不疑看了他一眼，梁邱飞立刻闭上嘴巴，眼神却不满地盯着我。

凌不疑：“你唤什么？”

霍玥月：“霍玥月。”

凌不疑：“霍玥月……”

他小声呢喃着，我听不见他说什么，却能看见他眼神中闪过的复杂，好似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我的心跟着狠狠一紧。

霍玥月：“阿父，怎么了？为何伤心？”

凌不疑：“你休要再唤我阿父。”

霍玥月：“不叫你阿父叫什么？霍…凌不疑…”

刚念出这个名字，我心一虚，只觉天上有一道雷对准我，再念一遍就能劈下来。

霍玥月：“不行不行不行，我会天打雷劈的！我方才听他们唤你少主公，那我也跟着唤少主公吧。”

既是少将军，又正值弱冠，只稍稍想一会儿，我心里便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惊的我差点从马上跳下来。虽不知道为何我会见到阿父年轻时的样子，但跟着他总不会错的，最起码他是好人，不会滥杀无辜。

霍玥月：“你们叫我玥月就行了，少主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吃饭吗？”

凌不疑：“……”

阿父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太可爱了，手中的长枪动了动。

梁邱飞：“你是被抓的，怎的还先入为主了。”

凌不疑：“闭嘴，上路。”

霍玥月：“好的，我闭嘴。”

我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素日里怵阿父怵多了，看见年轻时的他也下意识怕，骨子里的血脉压制啊。

一群人再次上路，没多久，迎面碰到一辆马车，马车又小又破，与我家的简直天上地下，马车外坐着的一个老媪还有些面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梁邱起：“前方马车，停下查验。”

李管妇：“将军，拦住我们何事？”

梁邱起：“奉朝廷指令，捉拿嫌犯，来人，搜马车。”

李管妇：“慢！车上乃是程始程校尉家四娘子，再无旁人了，诸位将军，我家女公子尚未婚配，怎好轻易让男子搜车！”

霍玥月：“我来！”

我忽然激动地举起手。

霍玥月：“少主公，我来搜车，我是女子，不碍事的。”

李管妇：“不可！”

程少商：“李管妇住口。”

马车内忽然传出一道女声，温柔体贴，宛如天籁，正如我阿母这个人一般，善良美丽，心系苍生。

我兴奋地盯着马车，没注意到一旁的凌不疑看了我一眼。

程少商：“吾等既是武将家眷，更当听令行事，岂能耽误诸位将军公务，诸位将军，就念在她獐头鼠目蠢如猪狗的份上，莫要见怪。”

凌不疑：“女公子当真敢被搜车？”

程少商：“既是朝廷捉拿要犯，程氏自当听从，做事不亏心，自然敢，只是搜车之前，还请少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我牵着马绳，也想跟着一起上前瞧瞧我阿母，但怕耽误他们办事，只能按耐住好奇伸长脖子看。

凌不疑：“说。”

程少商：“少将军，搜车能有什么趣味。我家旁边的草垛里那才有趣得紧，天干物燥的，若是那草垛不小心着起了火，说不定还可以大变活人，到时候就更加有趣了。”

李管妇：“将军，我家女公子高烧半月有余，整日胡言乱语的，将军千万不要当真！”

高烧？阿母怎的生如此重的病？我有些心疼。

梁邱飞：“少主公，我们还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还是请这位女公子下车搜一搜吧。”

霍玥月：“为何不信，这位女公子是不会骗你的，你快去放把火，有没有人烧一烧不就知道了。”

梁邱飞看了眼凌不疑，得到应允后拿着个火把去烧草垛子了，我站在马车旁，时不时地看一眼马车帘，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好奇心，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将手伸向帘子，想着只看一眼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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