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华年：清醒沉沦

苏容卿：“李川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他暴戾，嗜杀，不辨忠奸，为所欲为，这样一个人，如何能成为大夏的君王？”

苏容卿的眼中尽是不解，容月起身，目光里盈着眼泪，

苏容月：“那兄长你认为谁可以成为君王？李诚吗？李诚如今虽十岁，但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无容人之量，无雄才大略，这样一个人，你让他如何撑起大夏的江山？”

苏容卿：“我心中的君王从不是李诚。”

苏容卿当即反驳道，

苏容卿：“肃王只是个傀儡罢了，待一切落定，世家将长公主接回，我会恭恭敬敬送长公主到那个位子。”

苏容月：“若长公主也要削弱世家呢？”

苏容卿微愣，静默地看着容月。

随即开口道，

苏容卿：“她不会的，上一世，已经够了。”

容月听着苏容卿的话，她想了许久。

她本想争论，可当她一抬眼，看见苏容卿那双已经带了几分偏执的眼，她缓慢出声，

苏容月：“兄长，上一世，你觉得李川哪里做的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苏容卿有些恼怒起来，

苏容卿：“他北伐，改制，搞得上下动荡，民不聊生，他作为君王，为了一个女人屠戮上官氏与苏氏……”

李川：“苏容卿。”

李川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倚着剑起身，嘲讽地笑了笑，

李川：“你我心里都清楚。当年北伐的确很急，但如果没有世家阻拦贪污，当年的军饷，其实足够北伐。”

李川：“当年南方水患，的确是因北伐导致国库无银，但如果不是世家繁盛又不必上税，地方许多人依靠世家逃避税收，国库也不至空虚至此。”

李川：“你说孤为了一个女人？”

李川冷笑，

李川：“若不是世家党争，将争执放在了后宫，孤又何必独宠秦真真制衡世家？”

李川：“退一步来说，倘若昔年容月进宫，孤独宠于她，今日你还能站在这儿同孤说孤罪在独宠一人吗？”

苏容卿：“依你之言，”

苏容卿嘲讽开口，

苏容卿：“都是世家的错，是吗？可贪污腐败者，世家有，他寒族就没有吗？党争者，世家有，寒族就没有吗？这本就是人性趋之，与世家有何关系？！”

苏容卿：“你们都说世家是错，可这么多年，灾荒之时，苏氏赈灾；战乱之时，苏氏子弟齐上战场。苏氏心向百姓，做错什么了？你说后宫党争，你无错，那上官雅就错了吗？我大哥就错了吗？他们一生都被毁了！送入宫中，你为了一己之私这么对待他们，凭什么你能任性，他们就只能一辈子绝望过活，就因为他们不是天子吗？若世家是罪，”

苏容卿盯紧李川，

苏容卿：“皇族天家，就不是罪过了吗？”

李川：“那，是谁送上官雅入宫的？”

李川看着苏容卿，苏容卿不答话。

李川：“是谁让苏容华入宫的？”

李川接着追问道，

李川：“人性趋之，所以当需制衡，若有朝一日寒族独大，孤，亦会倚重世家。”

李川：“孤承认，孤有错，世家庞大，孤急功近利，冒然变革，是以引起大夏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苏容卿顿声，目光紧盯着李川。

李川：“可孤不后悔，吾辈在此世，不可妄动，亦不可不动。”

李川：“苏容卿，你所为难的，不过是你心中的道义与你的出身相悖，可人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要做些什么。”

李川有些悲悯地看着他，

李川：“你之结局，不过是清醒着沉沦。”

苏容卿愣愣看着李川，他身子微微倾斜，似是站不稳，眼神里全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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