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瓶子砸的就是你！ (4-1)

“欢迎下次光临。” 方晓琪微微躬身。

清晨便利店的玻璃门开合间，一股微凉的风，闯进店里，带动了门口的透明帘子。

顾客大多是附近的走读高中生，或是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招待他们确实有些疲惫，但奇怪的是，今天的方晓琪，心里竟一丝……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小琪，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货架传来。 是云沥。她正踮着脚，利落地将一排排饮料整齐地摆在货架上。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她的脸是常见的瓜子脸。那双不算精致但英气十足的粗眉毛下，眼神总是很明亮。方晓琪还记得第一天上班，还是这个女孩让她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高兴？” 方晓琪放下手中的扫码枪，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沥沥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云沥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双手叉腰，“当然看得出来！你高兴的时候啊——”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这儿，藏不住的！喏，就像这样，会不自觉地往上翘一点点。” 她特意做了个示范，嘴角弯起一个温暖又俏皮的弧度。

“有吗？” 方晓琪更加诧异了，手指无意识地再次抚过自己的唇角，“没有吧… 你看错了。”

“旁观者清啦！” 云沥放下手中的饮料瓶，几步就跨到方晓琪身边，压低声音，“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又是那个姜雯乐搞的鬼吧？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 方晓琪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昨晚的画面涌入脑海——酒吧迷离的光线下，脚下那突如其来的绊脚… 手中托盘失控地倾斜… 昂贵的酒液泼洒在那位方家小少爷昂贵西装上… 以及那三个大汉… 如果不是那个自称“神仙姐姐”的家伙从天而降… 她不敢再想下去。

“亏我们当初还把她当朋友，好心给她介绍工作！真是瞎了眼！” 云沥气得脸颊微鼓，随即又紧张地抓住方晓琪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对了！那个什么小少爷没把你怎么样吧？他…他没打你吧？”

“没有啦，” 方晓琪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就是把我的工作辞了…赔了点钱而已。” 总不能告诉你，我差点被拖进暗巷差点...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以云沥那一点就炸的火爆性子，知道真相后绝对会抄家伙冲到姜雯乐家去讨说法。

“欢迎光临。” 清脆的电子提示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两人间沉重的氛围。她们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挺直腰背，换上职业性的微笑，回到各自的位置。

方晓琪抬起眼，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客人。

那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少女的肌肤洁白如玉，修长优雅的脖颈，那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天鹅颈。两道秀眉此刻却微微蹙着，眉宇间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愁。然而，这愁绪之下，是一双干净透彻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

她穿着一件剪裁简洁的纯白色连衣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将她衬得如同从古老教堂壁画中走下的圣母玛利亚，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圣洁光辉。她微微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纸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少女在店里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只是茫然。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收银台后的方晓琪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审视和后悔的怜悯。

方晓琪猝不及防地对上这双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一种极其强烈的割裂感瞬间抓住了她的心脏。

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认识我？还是…仅仅因为我看上去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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