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与骨鸣 (2-2)

钢琴凳下散落着从许沉书房偷来的资料。许沉捡起一张被血染红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母亲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的培养舱漂浮着另一个更小的胚胎。照片背面用化学符号写着公式：Ca₅(PO₄)₃OH + C23H19N3O5 = ?

午后三点，许沉在暗室冲洗新拍的X光片。荧光灯下，许燃的骨骼影像呈现出蜂巢状结构，与母亲笔记中"第7号实验体"的草图完全吻合。他突然听到瓷器碎裂声，监控屏幕显示许燃打翻了药碗，正用碎片划开沙发缝线——里面露出1987年版的医学期刊，母亲发表的《骨骼基因编辑的伦理边界》被少年染血的手指攥得变形。

"原来哥哥..."许燃对着隐藏摄像头举起从期刊里掉出的老照片，画面里六岁的许沉正在母亲指导下解剖青蛙，"也是她的实验品啊..."

暴雨骤然而至。许沉站在客房门口，看见许燃对着雷光展开双臂，后背浮现出荧光色的血管网——这是基因编辑者特有的"星图反应"。少年转过身，将母亲的照片按在自己心口："想知道她最后的话吗？"他的声音混着雨声砸向许沉，"她说...我们两个的骨头...都是错的..."

闪电照亮许沉手中的注射器。当针尖刺入许燃颈动脉时，少年笑着倒进他怀里，体温透过衬衫灼烧着许沉的皮肤。镇静剂推注到一半，许沉突然拔出针头，舔掉针尖残留的血珠——橙红色的咸涩在舌尖炸开，与他童年偷尝的母亲试管里的液体一模一样。

深夜的实验室，离心机分离出血清中的金色微粒。许沉在显微镜下看到它们组成DNA双螺旋的形状，与母亲骨灰盒夹层里的芯片数据完全匹配。书桌抽屉自动弹开，三十七张骨骼扫描片无风自动，最新加入的那张X光片上，许燃的胃部阴影里隐约可见微型金属装置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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